不得不说,陈导在某些程度上也可以说得上是十分严格了——虽然可以用人造雪和假景,但是人在冬天下,那些裸露在外部的肢体的僵硬以及状态却是无法做出来的。
这是大荧幕电影,不是什么粗糙的小电视剧。
闻言,陆星闲将自己裹着的羽绒披风打开,整个环住了左羡,之后两人顺势一起倒在了小太阳前面的躺椅上。
躺椅虽然坚固,可是结结实实的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还是晃了晃。
“还冷吗?”陆星闲的声音蒙蒙的传出来。
左羡听着这声音笑了笑,在陆星闲胸膛轻轻蹭蹭,说,“这一下就不冷了。”
过一会儿,机位那边重整完毕,左羡这才将外面的衣服换好。
也好在季节符合,她里面也穿了保暖的衣服,还贴了暖宝宝,就是接下来这一场戏需要一直跪在雪地上,时间一久,膝盖可能要遭殃,左羡又用胶带缠了几圈。
*
此刻有一阵悲怆悠长的曲调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站在车马上纵情吹奏鼓乐的人们。
画面像是隔了一片山海再被拉近那么的悠长,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传出敲敲打打声乐的,居然是一直送葬的队伍。
野外风声瑟瑟,大风起时,吹起领头那个穿着孝服的少女的裙角时,能听到隐约的呼啸响声,跟着这一队沉默的队伍,显得更加的悲壮。
这是米老先生的送葬队伍。
他们的直系亲属不多,可十里八乡的村民们却都来送了一程,每人脸上的表情都悲伤的不似作伪,可唯有前头的那个少女面无表情,却不悲悼。
她有一种迷茫和不解,以及一种没有接受现实的虚幻。
这一路敲锣打鼓,到了坟地边上,司仪声嘶力竭的叫喊着起棺落葬,四下疏密跪倒一片,所有人又同时跟着司仪大喊的一声‘哭——’不约而同开始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也唯有在棺前跪着的那个少女,双膝跪在地上,面容发麻,神情冷淡。
躺在里面的,是她的亲祖父。
后面有妇人哭的间隙瞧见,不由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妇人,声音尖利,指着米蓝的后背,说道,“那可是你亲爷爷,此刻下葬,你怎么不哭啊——!”
米蓝回过头,双眼木然,她盯着那个哭的比谁都声音大的妇人,嘴唇上下轻轻翻涌一下,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记得那个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