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直跟在皇帝身侧的大太监哭着出了门,扯着嗓子悲喊,“陛下驾崩——”
殿外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声,呜呜咽咽,哭声绵长。
多少真心假意,谁会知晓。
敖渊站起身,看着自内走出的敖灵璧,和他手中的圣旨。
敖灵璧将圣旨交给敖渊,目光同样在敖渊红的不正常的双眼上流连一瞬,旋即轻笑一声,带着敖武一起走出殿外,率先下跪。
身后群臣俯身行叩首礼。
这一夜,紫宸殿前烛火长明,一带帝王陨落,一代帝王崛起,宫中局势却在这一夜翻天覆地。
新君的登基大典本来要被安排在十日之后,但敖渊却直接点了月底那一日。
这时群臣和天下人才知道,新帝要在登基当日,与封后大典一起举行。
三日的确太赶。
皇帝驾崩,罢朝七日,举国哀悼。
于是顾宴生在府里等啊等,最终等来了新帝,和候在镇北王府门前,一眼几乎看不到头的帝王仪仗队。
顾宴生有点怂怂的。
他身旁跟着圆圆,穿着洪管家一早给他准备好的朝服,看着眼前眉眼都隐于珠帘之后的人,慢慢的往前又挪了几步。
敖渊伸手握着顾宴生的手,轻声道:“别怕。”
顾宴生眨眨眼,顿时笑弯了唇角,“嗯!”
两人并行上了銮驾,滚滚这次却乖觉的没有跟上去。
——它盯着跟在銮驾旁的一匹战马,取代了人家的位置,昂首挺胸的候在了旁边,一点都看不出平时圆滚滚肉乎乎的模样。
顾宴生这才注意到,銮驾四边居然拆掉了围板,只用了明黄的垂帘坐遮挡,十分通风。
顾宴生捏着敖渊的手,小声跟他说,“谢谢圆圆。”
敖渊回握他,“嗯。”
“圆圆你眼睛有点红红的。”顾宴生在轿子上摸着敖渊滚烫的双手,说道:“越来越热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敖渊面上仍然不显,摇头道:“无妨。”
顾宴生忧心忡忡的,“你白天还忙吗?不然咱们先去屋里……好像也来不及……”
他叹了口气,“哎呀早知道你走之前我就提前帮帮你了……”
敖渊眼中红色消下去一些,看了眼这四处暴露的车辇,嘴唇紧紧一抿,说:“听御医说有可治晕马车的良药。”
顾宴生眨眼,“啊?”
敖渊面无表情的说:“回头让他准备些,以后我再犯病,你便可以在车上帮我。”
顾宴生恍然大悟。
然后他左右看了看,咬着嘴唇想了想,说道:“其实现在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