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管家盯着顾宴生的模样,略略有些出神。
过了会儿,他找人去院子里摘了些金桔,又将窗子打开了。
屋内已经施完针,洪管家看了眼屋内将橘子一颗颗擦洗干净,将橘子递给顾宴生的敖渊,收回视线,垂眸将季老送出府。
——府外乌泱泱的人群看见有人出来,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静谧,却更像是在酝酿着更大的什么风暴。
一个个伸着脖子,瞪大双眼,嘴唇微张的百姓个个双眼恳切且赤诚的望着府门口。
季老眯着眼睛,终于慢慢的说:“这外头,怎的围了这么些人?”
洪管家的手重新摁到眼皮上,面无表情的说:“大约是王爷深得民心。”
季老:“……”
他面不改色的低声嘱咐,“这些日子,尽量让那小公子多吃些清淡些的,他若想吃些酸的,也尽管给他,虽天冷,也要切记多通风……头晕、呕吐都是正常的,若还是不舒服了,便请……”
他看了眼那边大冬天也敞着衣裳的二猛,声音一顿,尾音上扬,隐约甚至透露了些期待来:“便请这位去我那虽然找个小童子,也给一起扛来,给那小公子施针就是!”
洪管家连连应是,将要注意的东西全都记下来,就打算回去。
——外面这些人轰是轰不走的,即便一时轰走了,没多会儿还得再聚会来。
天子脚下,总不能真的对着百姓动武。
真要被有心人参上一本,镇北王府怕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洪管家回头,示意门房将门关上,直接谢绝会客。
关门那一会儿,外面讨论的声音陡然沸腾了起来——
“想吐,想吃酸的,头疼头晕,这症状怎的这么熟?!”
“怀了!怀了!镇北王抢回来的那二人怀了!”
“怪不得脸那么白,身怀六甲还要被镇北王这么虐待,怕是命不久矣!”
“可先前不是传言说镇北王不行,无缘子嗣?!”
“难道——?!”
“是那小婢女怀了小公子的儿!给王爷戴了绿帽!”
“小公子又有后了!”
“镇北王被绿了!”
“噫——”
“吁——”
“唏——”
洪管家对着缓缓关闭的大门,后退几步,回到院子里,不由仰头看了看头顶的蓝天白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他们王爷这暴虐的名头,怕是再也摘不下了——
“管家!”看着顾怜儿的家丁小步子跑来,低声说:“那姑娘也吐了,说是头晕恶心、喘不上气……”
洪管家回头,慈眉善目到隐约有些慈祥,缓缓说:“那便给她多喝些热水。御医说了,没大碍。多通风,多喝热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