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不到东西的时候,触感似乎变得更为敏锐了。
他能感受到顾宴生在帮他系布条时喷洒在他颈侧的热气,能感受到那双细腻白皙的手指偶然碰到他耳朵时微凉的触感,也能感受到偶尔肢体相碰,从四肢百骸传上的躁动和酥麻。
最终,他将手落在了顾宴生的腰上。
刚一触碰到,敖渊的喉咙就剧烈的滚动了一下。
好细。
好软。
还有绵绵不断的温热感。
而且……似乎还很熟悉。
“好啦!”顾宴生拍了拍手掌,往后退了两步,观摩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然后他呆了一下,脸有点红。
眼睛被绑上之后,敖渊似乎更加借助于听觉,此刻头很轻微的侧着,明明看不到眼睛,整体却有一种很专注的模样。
还是好帅。
顾宴生说:“你不用戴这个太久的,等你身上的伤好一点,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军营,然后找回京城的路了,离开军营就可以把这个摘掉啦。”
敖渊抿唇点点头,重新变得空荡荡的手一瞬间居然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半晌,才重新握成拳,放置在了膝盖上。
顾宴生看到了,上前抓住了敖渊的手指,说道:“来,你扶着我的胳膊,我让你抬脚就抬脚,让你停下就停下,知道吗?有台阶我会告诉你的。”
敖渊点点头,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
——他双眼习惯了黑暗之后,似乎可以从外面走动的人群的脚步声当中,大约判断出外面的地形。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最后还是抓住了顾宴生的手,一言不发的跟在他的后面,捧着碗往外走。
出门前,顾宴生想了想,还是跟敖渊先通了个气,说:“要是有人问你叫什么,你就说你叫顾渊,我以后就先叫你圆圆……嗯,免得嘴快喊错了。”
敖渊点点头,循着顾宴生的声音的地方扭过头说,“我呢?”
顾宴生想了想,挠了挠头说,“你就喊我生生。”
就是总觉得生生这个小名听起来很不威武。
顾宴生皱了皱鼻子。
走到门栏的时候,顾宴生停下了,回头要给敖渊示警,说道:“圆圆,抬脚,有门栏……嗷呜。”
鼻子好痛!
撞到了!
顾宴生瞬间捂着鼻子蹲到了地上,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
敖渊下意识伸手要去摘眼睛上面蒙的布,被先一步蹦起来的顾宴生按住了手。
他只听见顾宴生带着哭腔的声音缓缓说,“不能摘下来,我没事,已经不疼了……你拉着我的手,我带你去打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