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恕一听,又气愤又委屈,“你都受伤了,怎么还批评你啊!”
小孩儿是真的为他着想,直白又霸道地护着他。萧遇安心里一阵酸软,将背心下摆放下去,“应该批评,是我没做好。”
明恕使劲儿摇头,不同意,“我哥哥什么都好,没有我哥哥做不好的事!”
萧遇安心里叹了口气,想赶紧让这事过去,又听明恕说:“哥,我能摸一下吗?”
都这样儿了,还能不给摸吗?萧遇安点头,再将下摆拉回去,“摸吧。”
明恕小心翼翼的,手指刚贴上,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
他怕把哥哥给弄痛了。
萧遇安偏过头去看,“摸好了没?”
“我再摸摸。”明恕说着,手又伸了过去,还是很小心,但好歹没有一碰就缩。
拱起的伤疤挨着指腹,像一道绷起的筋,有点硬,凹凸不平的。
明恕摸着摸着,唇角就撇下去了。
哥哥说现在不痛了,但受伤时肯定痛啊,这么长一个疤呢。他打了那么多次架,受的伤也不少了,可从来没有留过这么长的疤。
哥哥也没有留过这么长的疤。
痛死了。
麻痒在后腰延展。其实伤疤上的感知比其他地方钝,但大约是明恕摸得太仔细,太专注了,手指的颤抖都连同心疼通通传达给了萧遇安。
那不是真正的麻,也不是真正的痒,是感受到一个人无条件的关心后,心脏催生的化学反应。
萧遇安到底把下摆放回去了,拍拍明恕的手,“好了,看也看够了,摸也摸够了,去洗把脸,别伤心了。”
明恕这还没完,伤疤不给摸了那就不摸,但他得跟他哥唠叨几句。
“哥。”
萧遇安一听,这语气都变了。刚才还是小孩儿委屈得不行的调子,现在就有小少年的稳重了。
但少年再稳重能有多稳重?少年的稳重多半都是强装出来的。
“嗯?”萧遇安应了声。
“那你今后不能再受伤了。”明恕摆着明哥谱儿,“你一个人在外面读书,我也不能去照顾你,看着你,只有你自己顾着自己。”
萧遇安差点笑出来,心想我还用得着你这小不点儿照顾啊?
“你还笑?”明恕看出他哥在笑了,抓住人膝盖,“我说正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