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君,李大人刚才说了,东翼一带固然不乏可乘之隙,但战线太长,道路坎坷,兵力、粮草的顺畅投放和运输是一个大难题!”诸葛诞提醒司马师道,“不事先解决好这个难题,我们在徐扬二州就是全面铺开战场也未必占得了多大的便宜!”
“那,这个大难题应该怎样解决呢?”司马师拧着双眉冥思苦想着,“干脆从幽州、冀州、青州等地多多征调役夫前来支援……”
“司马君,依邓某之见,这等劳民伤财之举就不必采用了。”邓艾这时却插话进来说道,“诸葛君、李大人,您二位莫怪,邓某一向喜好揣摩天下四方形胜要塞之利弊兴革,近年来对你们东翼一带也研究甚深。邓某愚意以为,徐扬二州一带田肥水稀而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以引水浇灌,借此大兴军屯,且又并通漕运之道,可谓一举多得。同时,还可以拓宽颍水河道,沿颍水南北两岸大治屯田,再修建广漕渠、百尺渠两条,上引黄河之水,下通淮、颍之流,西起京畿,东至寿春,皆可一路放舟顺流而下!如此一来,我大魏对淮南的兵力、粮草之投放完全就是畅通无滞了……”
“高!高!实在是高!”诸葛诞一听,不禁睁大了双眼直盯着邓艾,慨然叹道,“久闻邓君聪颖好学、才略过人,今日一聆指教,果然名不虚传!”
李辅也捻着胡须含笑赞道:“邓君此策一出,淮南军事后勤保障再无后顾之忧矣!只要连通了黄河、颍水、淮河这三条水道,我军在淮南用兵作战,就再也不愁军力、粮草供应不及时不到位了!”
司马师也听得喜笑颜开,搓着自己的双掌,兴奋地说道:“邓艾将军,既然是你提出了这样一条妙计,就由你将它贯彻到底吧!这样吧!反正西蜀这边难有大的战事,师便启禀家父,暂时将您以太傅府军司马的身份调到寿春,专门主持实施这黄河、颍水、淮河的‘三河互通,两岸军屯’之策!”
邓艾闻言,也不虚辞,“刷”地一下笔挺地站了起来,拱手而答:“邓某但凭太傅大人与司马君之调遣,决无他言。”
就在这时,梁机在一旁若有心又似无意地点道:“司马君,现任镇东大都督王凌在寿春那里会支持邓将军的这项任务吗?他会不会从中掣肘邓将军?他这个人的褊狭和刚愎可是一向出了名的……诸葛君、李大人,你们认为呢?”
“唔……梁君所虑甚是。”李辅微微眯着一双锐目,慢慢捻动颔下的根根须茎,幽幽然说道,“不过,王凌毕竟还是镇东大都督嘛!他何尝不想他自己的军事辖区里水路畅通、粮道无阻?这对他日后企图以战立功也是大大有利嘛!依李某之见,这‘三河互通,两岸军屯’之策对王凌而言,亦可算是公私两便之计,他在这个事儿上是不会过于捣乱的。司马君、邓将军,你们尽可放手去做!”
司马师听罢,浓眉一竖,右手往腰间刀鞘上一按,凛然说道:“就算他有意掣肘和捣乱,我也不怕。他胆敢如此因私废公,横加干涉,我就禀明满太尉和家父将他军法处置,严惩不贷!”
邓艾也向司马师郑重表态道:“司马君你放心,邓某到了淮南,保证会圆满完成这项重要任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