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没见过她这副极力隐藏着不安的模样,一丝心疼陡然升起,封煜顿时拧起眉。
他握紧了她的手,没哄她,反而轻斥:
“你如何当得母妃,佑儿如今及冠,你就一点都不费心?”
短短一句话,看似没解释,却是告知她为何选秀。
阿妤抬眸,眸子稍含光亮,然后轻咳了声,稍不自然地将头埋进他怀里,糯声道:“那、现在怎么办呀……”
软软乎乎的语气,娇柔腻在人心坎上,没有丝毫刚刚趾高气昂的模样。
封煜眉头一跳,额角顿时突突得疼。
又来了。
又是这一招。
封煜觑了她一眼,着实无奈。
替她收拾了十几年的乱摊子,如今倒也不怕多这一遭了。
殿外,封亦听至此,在父皇推门出来前,给杨德使了个眼色,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是他想岔了。
母妃能叫父皇独宠她多年,又岂会在这事上栽跟头。
出宫之前,他去储秀宫看了眼,被那混乱不堪的场景惊讶到,储秀宫的琉璃池子,他虽没见过,但也知晓算得上精致华美,和如今这坑坑洼洼的模样,真叫人看不出一分相像。
为了不叫世人说贵妃善妒,父皇费了好大功夫才将这事遮了下去。
封亦收拢思绪,觑向幸灾乐祸的太傅,嘴角一抽,稍有嫌弃。
这么多年,他如今也已经上朝,但从未见过像太傅这般不着调的人。
仿若父皇出糗,就是他平生之乐般。
封亦就是来寻人说说话,也没在陈府久留,不过在离开陈府时,陈定康说了句话:
“听闻皇后身子近来越发不好了。”
封亦步子一停,他含笑转头,但眸子里却没有一丝温度,他笑着说:
“太傅的消息倒是灵通。”
他那眉眼极像阿妤,稍一笑,就甚是温柔,恰好遮住眸子里的凉意。
陈定康抬头,稍顿,又躬下身子,说:“微臣知错。”
封亦淡淡地觑了他一眼,平静地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皇后的身子的确不好了,早就卧病在床,需要安心修养,如今的后宫,是贤妃管着后宫事宜。
也是因此,阿妤砸了储秀宫,没人敢管。
封亦想起贤母妃,稍稍摇了摇头。
整个后宫,他看透了所有人,至今也没能看透贤母妃,她好似无欲无求,除了处理事务,就是去寻母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