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韫偏头对小厮点点头,她刚要上马车,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扬笑:“谨竺扶我。”
谨竺原平静的脸上多了分笑,扶着她上了马车后,才低声说:
“小姐,今日公主邀你骑马,恐是有许多人在场,夫人的意思……”
话还未尽,洛韫脸上的笑意就尽数!数褪去,不咸不淡,若仔细看去,还隐着些不耐:“我知晓了。”
谨竺素来最贴她心,一看这般,就知晓她不想听这些。
谨竺心底叹气。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为难小姐,但如今京城暗潮汹涌,即便她不过是个婢女,都察觉到府内日渐不同的气氛来。
她不信小姐没察觉,恐是在揣着明白当糊涂吧。
小姐贵为侯府嫡女,侯爷是当今重臣,手握兵权,又深得圣上信重,小姐的婚事定然会在那皇室中。
虽说小姐尚未及笄,但形势逼人,夫人每日愁得头发都快掉了。
洛韫掀开纱帘,将视线投向过往街道,脸上飞扬的笑意散去,悄无声息地抿紧了唇。
她自是知晓母亲是何意。
母亲想叫她选个自己喜欢的,但她心底清楚,哪儿轮得到她选呢?
最终一道圣旨,她所有的心思都不过白费。
既如此,她何必多费功夫。
马车在公主府停下,很快就有人来接洛韫进去,公主府甚是繁荣,沿路尽是名贵之物,寻常人见此,恐是直接惊艳愣住,再谨慎小心都不为过。
洛韫是见惯这些的人,别说公主府,就连皇宫她也常去。
她母亲和当今张贵妃是闺中好友,自年少,她就常入宫,见多了繁华,对眼前景象自然没甚特殊感觉。
邀洛韫过来的是当今膝下的七公主,其生母身份不显,但她却稍得圣上宠爱,各世家自然也就看重她些。
七公主未有封号,和洛韫算得上闺中好友,自送了请帖过去,早早就在府中等着了。
她一到,七公主就抬头看过来:“可终于来了。”
洛韫服了下身子,礼数周到,她没忍住笑:“公主这又是觉得臣女晚了?”
七公主白了她一眼,然后朝她挤眉弄眼,招手拉近她,压低了声音:“我同你说,今日周家那位也来了。”
话语间,撇了撇嘴,算不得多高兴。
洛韫也愣了下,!,脸上的笑也随之微淡。
这倒非她们有意为之,而是在座女子恐都不愿和那周氏女同处。
毕竟大都世家之女,容貌才情都可拿得出手,但每每有周氏女的地方,旁人眼中就只剩下了这一人,叫旁人心底如何能高兴。
可谁叫周氏女生得那一副容貌,恐是洛神再世。
例如这请帖发送,她可以多发给一人,但有些人,她却不得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