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就是担心哥哥。”
陈定康打断她:“这些事,不是你该过问的,母亲近日身子不适,你该过去了。”
他用了两个“该”字,语气即使再温和,也遮不住那丝薄情。
可若她做了她不该做的事,或是她该做的事没做,许是连这分表面的温情恐也没了。
陈庆玲抿唇,掩住眸子中的闪烁,弯唇应了声:“好。”
从宫中二姐陈嫔去后,母亲身子就差了下来,她虽是庶女,但姨娘受宠,往日父亲就疼宠她些,后来哥哥又看重她,她才能在几位姐妹中脱颖而出。
即使不喜庶女的母亲,也对她常往院子里跑而没了意见。
陈庆玲想起哥哥为何看重她,又想起昨日参加郡主的赏梅宴时听见的传言,皇上近日独宠贵妃。
她捏紧帕子,压下心中的那丝慌乱。
一旦皇上真的独宠贵妃,她没了价值,在府中岂不是又回到从前?
陈定康觑了她眼,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又好似没有,但陈庆玲却不敢再耽搁下去,转身就朝母亲院子里走去。
被她耽搁了这会儿,陈定康到书房的时间就有些晚了。
陈立安坐在梨木椅上,他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朗,不自觉带着分严厉,陈定康低头:“父亲。”
陈立安早就收到了消息,自然知晓他为何来得这么晚,只冷声提了句:
“玲儿近日被你宠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陈庆玲不在这儿,自然不知晓平日里疼爱她的父亲说了什么。
陈定康没反驳:“叫母亲压压她的性子。”
皇上盛宠贵妃后,世家自然要看清风向,如今皇上喜欢性子骄纵的,就不会再送些温柔小意的进去。
两人只对陈庆玲提了这一句,就说起了别事。
“前些日子,你和皇上说什么?”
陈立安问这话时,语气很淡,但陈定康却微垂眸,遮下了眼底的神色。
他没说话。
因他不知晓怎么说。
忽地,陈立安看向陈定康的视线带了些压迫:
“皇上有意为太子寻太傅一事,你应听闻了消息,有何感想?”
陈定康对上他的视线,微勾唇:“韩侍郎身为贵妃兄长,又能力卓越,许是他呢。”
陈立安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
他们都知晓,韩侍郎许是一个人选,但却又绝不可能。
依着他们皇上对贵妃的心思,韩侍郎已经被绑在了贵妃船上,他又怎会浪费了太傅这个身份?
必定会从世家中挑选。
听起来许是荒唐,当今圣上不过三十而立,日后是何情形都尚说不清,却开始为太子铺路。
书房寂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