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琪替阿妤梳发时,杨德正苦着脸进来,她偏过头,好奇地问向封煜:
“皇上如何训斥杨公公的,怎叫他愁眉苦脸成这副模样?”
杨德擦了擦汗,连忙说:“皇上宅心仁厚,只赏了奴才十个板子。”
依着皇上对贵妃娘娘的看重,这般惩罚算不得重,毕竟那些打板子的人也不会真的下狠手。
他只盼着钰主子赶紧将这事揭过,千万别叫皇上再记起来了。
阿妤轻咳了声,如了他的愿,轻巧得揭过此事,得了杨德一个感激的眼神,叫阿妤好笑地轻摇头。
阿妤原以为皇上陪她,也只会在午膳后就离开,可当她看见皇上用膳之后,依旧不紧不慢地留在她帐内时,才惊讶地问:
“皇上今日不忙?”
封煜淡淡觑向她,好似在说,你这时才想起来问?
阿妤不自然地摸了摸耳垂,随后仿若没察觉到封煜的眼神一般,手托腮好奇地等一个答案。
没叫她白问,封煜翻了页话本,敛眸说:
“待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阿妤眨了眨眸子,忽然想起昨日和他的对话,遂才记起今日是何日子,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封煜看似在翻话本,实际上余光一直在看着她,将她这副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不着痕迹地拧眉。
他忽地想起韩侍郎昨日的那番话。
——微臣知晓贵妃娘娘素来不爱过生辰……
不爱过生辰?
封煜将话本合上,推至一旁,见此,阿妤撅唇:“皇上舍得将话本让与妾身了?”
封煜没管她一直将话题扯与旁事上的态度,直白地问:“为何不爱过生辰?”
他算是知晓了,她对他虽不会特意欺瞒,但若是他不问,她恐是永远不会主动提及。
阿妤顿了下,才垂眸道:“没甚……”
她抿唇轻扯了下嘴角:“娘亲生妾身那日,正是妾身父亲纳妾的日子……”
她娘亲刚嫁入江府时,也有过期盼,她出生那日,江父从青楼中领回一名女子,将其纳为妾身。
阿妤听娘亲的陪嫁嬷嬷说,那日娘亲在府中等了父亲许久,等至晚膳热了一遍又一遍,最终等来的不过是另一女子的敬茶罢了。
娘亲许是受了刺激,当夜诞下了她,江父期盼嫡子,对她的出生自是不喜,至此后,对娘亲也就越发冷淡。
后来,府中姨娘和庶妹常与她说,若非因她,娘亲也不会坏了身子,致使被冷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