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带着人走进来时,就看见这样一副场景,皇上冷眉站在长廊台阶下,娇小玲珑的女子站在他身边,正偏头叫人整理衣裳,略长的披风明显地告知旁人,那是属于身边男人的。
月色廊下,佳人相伴,远远瞧去,竟甚是养眼,气氛契合又自然,叫人似插不进一般。
皇后眸色轻闪,她脚步放轻了些,直到身后有人不甘心叫那两人这般相处,故意出声:“给皇上和钰修仪请安,不知柳嫔如何了?”
刚刚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被打破,皇后才抬脚走近了两步,朝封煜轻服身,阿妤立刻避开半个身子,蹲下来:“皇后安。”
皇后转看向她,讶然地微蹙眉:“怎得连头发都不擦干再出来?你若是病了,谁来照顾小皇子?”
似听见身边男人也冷哼了声,阿妤抚眉,不好意思地垂头低声:“妾身听说柳嫔出了事,心中担忧,没顾得上。”
这话,她虽说着,但在场信的人没有多少。
众人视线扫过她身后带来的宫人,怕是将整个娴韵宫的宫人都带来了,乌压压地站了一片,这是担心柳嫔身子?还是生怕柳嫔气不着?
幸好,封煜也没叫旁人看她笑话的心思,见她收拾妥当,就转身进了内殿。
阿妤慢了步,等皇后踏进去后,才跟着进去,这时,她才看见柳嫔的模样,脸色煞白,细眉紧蹙,无需太医多说,也可看出她的确是身子不适。
阿妤视线偏移了点,颇有些心虚,柳嫔是真的身子不适,倒是显得她的做法有些不懂事了。
封煜没管她,冷眼皱眉:“怎么样?”
宫中刚失了个皇嗣,若是柳嫔腹中胎儿再有闪失,太后那边恐是真的会有意见。
好在太医起身,躬腰道:“皇上放心,柳嫔是受了惊吓,近日又有些郁结在心,脉象显示皇嗣并无大碍,微臣待会再开福安胎药的方子,喝上一剂药,再休息休息即可。”
受了惊讶,郁结在心?
众人惊讶,连带着阿妤也眉梢微动,有些好奇,柳嫔怎会受了惊讶?偏生她的宫人低着头,也没甚告状的模样。
倒是封煜,仿若没听见旁的话,只听说皇嗣无碍,就顿时敛平了眉尖,平淡道:
“既如此,你就好生照料柳嫔的身子。”
其余妃嫔闻言,顿时眼巴巴地看着他,封煜置若罔闻,只和皇后说了两句话,就瞥了阿妤一眼,转身离开。
众人看见这记视线,才想起今日本是钰修仪侍寝,果然,抬头就看见钰修仪不耐地看着她们:
“怎得,你们难不成也身子不适?”
众人忙低下头,不与她对视,阿妤轻哼,朝皇后行了个礼,恭声道:“娘娘,那妾身也先行告退。”
转身之际,她视线不经意扫到床榻边柳嫔脱下的鞋,鞋边似染了点褐色的泥土,阿妤微顿,才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