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却是道:“寡人恰恰觉着相反。赵鱼同样是宗室,他还是寡人亲封的公子,身份上与寡人的孩子们一样尊贵。而且,就寡人所知,栎阳这边的宗室,对他很是喜欢,他又讨巧,不会有事的。”
太后再次强调:“鱼还是个小孩子......”
秦王接口:“这个小孩子可比某些大人强太多了!!”
太后被秦王突然的激烈反应弄了一个措手不及,哑然无措的看着他。
秦王却是冷酷道:“寡人就是要世人看清楚,即便是个小孩子,才能也并不比某些大人差,无需大人‘保护’‘辅佐’,他也能自己做主,干出一番事业来!”
无需!大人!保护!辅佐!!
太后颓然的转过头去。她明白了,从一开始,秦王不顾众人反对,执意要让秦鱼做这个栎阳令,固然有秦鱼自己功劳大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这个儿子始终耿耿于怀于当年她这个太后以他年少为由,代为执政秦国的事。
秦鱼以小小年纪做这个栎阳令,就好像当年秦王以十九岁少年之龄做秦国的王一样,他执拗的
相信秦鱼能做好栎阳令,就如他相信自己当年若执掌王权,也一定能做好秦国的大王一样。
当年他初初从燕国被赵武灵王护送回国,从一个质子一跃成为秦国的王,王位不稳,是母亲和舅舅为他扫平了诸公子和大臣的叛乱,坐稳王位,但与此同时,因为母舅功高,他也没能如愿手握王权。
王权旁落多年,虽然他一直在尽力收回,但曾经被禁锢的岁月,仍旧在他的心中留存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现在,他就是要让秦鱼一个稚子名副其实的执掌栎阳县,并且给他足够的信任和宠信,也相信秦鱼一定能如他所愿治理好栎阳。
这个时候,若是有谁来给秦鱼下绊子阻拦他,那这个人,恐怕要承受秦王无边的怒火了。
太后心中发紧。
追随她跟魏冉的那些人,可不要见秦鱼年纪小就觉着他好欺负,然后犯蠢落在大王手里啊,否则,即便求到她跟魏冉这里,估计也无能为力了。
她老了,也越发的能感觉到,她这个在她和魏冉的羽翼下蓄势待发多年的儿子,对她这个太后、对他的舅舅们、对他的弟弟们,越来越没耐心了。
太后突然道:“不如朕就留在栎阳,可否?”
秦王阴沉的眼中微微露出一丝玩味:“太后为何突然决定留下栎阳?是寡人说的那一句话让太后不满,要剥夺寡人为母尽孝的机会了吗?”
太后不理秦王的阴阳怪气,只叹道:“我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栎阳这边挺好,在鱼的治理下繁花似锦,朕很是喜欢,想在此多住些时日,也算是,为他保驾护航,大王在咸阳,也能少为他担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