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劳役的这一个月来,他们这个打捞点,就因为磕碰被迫停止服劳役的黔首有十多个了,每次都看的楠心有余悸。
夜里打捞大木会更危险,为什么不在白天打捞,非得在夜里打捞呢?
楠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本次服劳役的期限就到了,因为,秋收开始了。
因为楠一直在服劳役,妻子怀着孕不能下田,楠家里夏天种下的菽和粟地里长满了杂草,基本上荒废了。
但楠和妻子一点都不在意,草草收割之后,他们用楠这一个来月服劳役换来的粟米交足了税,然后看着盈余的粮缸,夜里睡觉都踏实了。
公子鱼举办了考课大赛,楠原本想去看热闹的,但他不放心怀孕的妻子,就推辞了大兄的邀请,请他看过之后,回来再说给他们夫妻两个和孩子们听也是一样的。
楠的大兄很快就心急火燎的回来了,他没说考课有多热闹,而是跟楠说,公子鱼要继续征劳役,跟先前的劳役做一样的活,也是同样的报酬,只是多加了一条,这次以自愿为主,今年已经服完劳役的黔首,可以选择不再继续参加这次多征的劳役。
楠自然是要选择继续参加劳役的,这次他的野心变大了一些,他想一直干到沮水结冰的时候。现在是八月底,离沮水结冰还有将近两个月,这两个月,他能还上柯家的大部分借贷吗?
楠觉着非常有可能!
虽然这些年在柯家的借贷已经累积了很多了,但妻子告诉他,官署里的粮贷已经还的差不多了。只一个来月的功夫就能把官署的借贷还的差不多,那么两个月的功夫,定也能将柯家的借贷还上大部分的,毕竟,柯家的借贷利息,可是要比官署的少呢。
楠怀着这样美好的期盼继续在沮水边打捞大木服劳役。没过几天,沮水里的大木又开始三三两两的减少了,楠实在好奇,问跟他一起服劳役的黔首:“你们夜里打捞大木不会累吗?”毕竟白天可不少干活。
谁知,这个黔首一脸莫名的看着他,道:“谁会夜里干活?眼睛看的见吗?不要命了吗?”
是啊,人的眼睛夜里是看不见东西的(夜盲症),要想夜里做活,是一定要点燃足够的火把的,但他没有在这个劳役点看到有火把燃烧的灰烬和痕迹,也就是说,夜里没点火把。
既然夜里没有火把,那么,黔首们的眼睛自然是看不见的,既然看不见,也就不能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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