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女看弟弟反应就知道他们都是因为同在一个营地里,这才相识起来,但是,这些孩子,是不是太过活泼了一些?在军营营地里是能到处乱跑的吗?
还有,这个营地,是不是太平静了一些?要不是还能看到远处巡逻的秦军卒,她还以为她们现在是在自己家附近的集市呢。
嬿女还在胡思乱想,迎面就撞上了一群...看着就很不一样的人。她们一看就都是女人,年纪不一,高矮不一,衣着整齐且统一,没个人的脸颊红润,上面都带着笑容,手里怀里抱着大小不一的竹简,她们旁若无人的谈笑自若,对周围看向她们羡慕的目光视若无睹。
她们看着实在是太不一样了,跟所有曾经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
弟弟松开嬿女的手,边叫唤边撒丫子跑了出去:“阿母,阿母,大兄醒过来了,我听你的话给你带来了。”
嬿女有些吃惊的看着弟弟向着那群人跑过去,还没来得及出声提醒他不要冲撞了贵人呢,就见弟弟扑到了其中一个妇人的腿上,妇人弯腰将他抱起,将自己手里的竹简塞进他的怀里,让他帮自己抱着,她抬眼向嬿女看过来,笑弯了眼睛,问道:“吾儿,你可算是醒了。”
嬿
女眼睛不禁睁大了一圈,看着眼前这个向她走过来的浑身精明干练的女人,眼前的这个女人看着跟她印象中的母亲不一样,跟在家时不一样,跟在赵营时更不一样,若不是这张她从小看大的脸,嬿女完全认不出来眼前的妇人是她的阿母。
眼前妇人穿着全套的青灰窄袖袄裙,裙摆只到脚踝,露出脚上的皮革短靴。她全身青灰,只有腰间革带上系着的一圈红绳是最鲜艳的亮色。红绳整个围了一圈腰肢,然后在右侧垂下,末端系着一个囊袋,囊袋口有细杆露头,看着像是...刀笔?
她的头发也跟男子一样,全部束起在头顶结髻,与男子不同的是,这个发髻是用红色的绳子从中间系紧,将发髻勒出两个圆髻。圆髻上没有任何的簪环饰品,只有鲜艳的红色绳结坠在脑后作为点缀。
郑妇抱着儿子走到嬿女面前,放下儿子,摸摸她的小脸,担忧道:“嬿女,你还好吗?”
是母亲的声音。
嬿女抱住脸颊上的手掌,粗糙,但温暖干燥,她仔细用脸蛋摩挲了一下,失神问道:“你是我阿母吗?阿母,你怎么看着不一样了?”刚才阿母笑了,她有多长时间没看到母亲脸上的笑容了?原来母亲也有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吗,比之前还在家中的时候还要开心。
身后传来吃吃的嬉笑声,一个看着比嬿女大不了几岁的跟母亲同样装束的小女郎走过来,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嬿女,笑问郑妇:“郑家阿姊,这就是你家女郎吗?”黑不溜秋的跟个小子似的。
嬿女听她问话,心下一个咯噔,坏了,她是女郎的事情给暴露了?
她赶忙去看母亲,却只见母亲点头笑回道:“是我家阿女,名字叫做嬿女。”
嬿女微微放下心来,看来,是母亲主动将她是女郎的事给透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