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颔首而笑:“正是此言。”
黄歇还要再辩,猛不冷定的对上了秦王政注视他的视线,冷冽而锐利。
年少的秦王已经看清楚在此次事情中他的阴谋手段和目的了。
如果安平侯是和风细雨里的一把温柔刀,那么此时的秦王政就是乌云密布里的一把雷霆剑,随时都有对他当头劈下来的可能!
安平侯或许不会杀他,但秦王政一定会。
现在的秦王政看着年纪小小,但在他一脸阴沉视线坚定有如实质逼视人的时候,已经具有了吞狼驱虎之势。
这是真正手握王权的人才会具有的威视,唯唯诺诺听人吩咐的傀儡只会眼神虚浮无定处,心中无主见,言谈举止自然就没有气势。
这秦王,竟然不是安平侯手里的提线木偶吗?!
黄歇瞬间明了,他这次,是真的
撩着虎须了。
秦赵世仇,在他见到廉颇居然在和白起谈笑对弈的时候,心中只觉荒谬可笑,挑拨两人相斗也只是他谋算多年以来趋利避害顺手为之而以。
秦鱼给他的尊重和自由,让他忘了,他其实是被掠来秦国软禁的,他居然失去了最起码的畏惧和警惕之心,此时此刻此地如此情形,小心蛰伏见机行事才是他该做的。
黄歇偃旗息鼓了,秦鱼给了秦王政一个赞许的眼神:做的好!
秦王政骄傲的将下巴扬的更高了。
他跟叔祖之间果然默契无敌,几句话就将黄歇给钉死了。
廉颇看看黄歇,再看看秦国不好惹的君臣两个,屁股不由在后脚跟上扭了扭,他,他心里有些发慌。
他也是被安平侯给中途“掳掠”到咸阳来着,他不会也要被秦王给软禁了吧?
此时,秦鱼笑着问候廉颇:“廉君在咸阳居住的可还习惯?”
廉颇谨慎的回答道:“咸阳酒肉丰美,不比邯郸差多少,没什么不习惯的。”
秦王政听廉颇居然拿邯郸与咸阳相比,不由皱了下眉头,还“不比邯郸差多少”,邯郸比咸阳差了很多好不好!
秦鱼:“习惯就好,廉君尽管在学宫住下,学宫里有许多兵家学子,闲来无事可挑选几个顺眼的调/教一下,就算是解解烦闷了。对了,廉君对家人可还有什么安排?”
廉颇一听秦鱼要他在学宫好好住下,心下就安了一半:对哦,安平侯说过他是要入学宫的,嘿,他明明是被秦国给邀请来的,跟那黄歇可是不一样的。
廉颇这下子心不慌了,又仔细想了下自己的妻妾儿孙,对秦鱼道:“老朽会给家人去封书信,有意者可来相聚。”
无意者自是无需理会了。
秦鱼尊重廉颇的个人选择,他从不会强求任何人(这话黄歇是不信的),不过,既然廉颇在咸阳居住,资财还是要有的,于是秦王政又给他赐下良田、商铺、奴仆、金银铜漆器若干......
黄歇虽然没有立即被带去章台宫软禁,但他坐在秦宫大殿中围观其他人谈笑风声,只觉身在另外一个宇宙,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离开咸阳宫,黄歇在宫侍和卫兵的围拥下徒步出宫,坐上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