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书能写字的地方有限,有些页面曾明煦没做题,上面就没写一个字。司莹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他的那些个抱怨,终于发现了底下一本蓝色封面的本子。
不同于前面的习题册,这应该是本记事,薄薄的一本翻开头几页是他以前上课记的笔记。再往后翻中间是一片空白,就在司莹以为后面没有内容时,隐约看到下一张纸上透出了字迹的轮廓。
于是她翻了过去,就见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却力透纸背写得无比清晰。
“司莹去了美国,想去找她把话说清楚,但不可以,她如果想说会直接告诉我。”
再往后翻一页还有内容。
“她不说就代表不想说,所以不必问。”
一直翻到最后,剩下最后一行,虽然没有日期记录,但看内容也知道是离现在最近的一条。
“她今天回来了。”
没有名字,不说内容,却已代表了一切。
是的她回来了,并且以后都不打算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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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莹拿着给曾明煦带的换洗衣服,坐上了郑星河开的车回了医院。到了病房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把拿的东西粗略给曾明煦看一眼。
可曾明煦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衣服上,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很像是要探询些什么。
司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些文具和习题册,是不是他故意放在那里的。或许就等着哪一天让她发现亲眼看到。
有些话藏得越深越难以启齿,便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令对方知晓。
从前张扬肆意的少年,原来他也有心思深重的一面。是她不够细心没能发现,所以才会一次次地辜负他。
司莹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拿起水杯问对方:“要喝水吗,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弄?医生说你可以适当吃点水果,如果你觉得不好嚼的话,我帮你榨果汁……”
话没说完那只拿杯子的手就被对方紧紧握住。曾明煦的力量比之前大了很多,却还没完全恢复。司莹只要用力便能挣脱。可她不想挣脱,就想这么由着他握着。
暖暖的手心传来的热度,可以将心头覆盖的冰雪完全融化。
曾明煦察觉到了她的心意,笑着问:“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我,所以想要加倍补偿?”
司莹心里确实对他有满腔的愧意,但她偶尔也会顽皮一下。想到学生时代被曾明煦捉弄的种种,她便换了副淡淡的脸孔,轻飘飘地回了对方三个字:“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