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听了我的劝,才,不再坚持。只是一再地叮嘱他俩,入禁地之前一定要准备万全,进去之后则要万分小心,若是有不对劲,千万别硬闯。许白羽听了连连点头,一个劲儿地说“好”,生怕小叶子一个不乐意,又不放他俩去了。
安抚好小叶子后,许白羽又笑嘻嘻地望着我,问道:“你有什么离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早去早回,早死早超生。”我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掉。眼泪却在转身的一刹那流了下来?我是在担心他们的生死,还是怕他们死后自己不知该如何保命?我拼命地擦着眼泪,告诉自己:哭什么哭,哭的便是白痴。
小叶子一整天便是心神不宁地来来回回往大门口跑去,饭也不做,连那些得病的人也不愿意去侍候了。我只得随便吃了些东西,熬了药,一个一个地去喂他们。他们中一些,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想必是刚发病时便被家人发现,送了过来。看到他们,我勉强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地撬开他们的嘴,将药汁强灌进去,只求他们能安静一会儿,至少可以让他们好过一点。可有一些病人却是让我觉得异常恐怖,满身的伤口,有些还在流脓,一看到我,便不停地挣扎,想要向我扑过来。我很怕那绑着他们的强索突然断裂,若是那样,只怕我还是先一头撞死为好,省得受这种折磨之苦。反正我已死过一回,也不怕再来一回了。
我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先用许白羽教我的办法给病人扎了几针,让他稳定下来,至少配合一点,一要动不动就张嘴想要咬我。然后再想办法将汤药给他灌下。
可我看着那些黑呼呼的药合混合着病人嘴里的血丝一齐流了出来,胃里那翻江倒海的感觉便怎么也控制不住。我扔下药碗,冲到门外,在花圃里吐了起来。吐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吐出来,人却被弄得快要虚脱,眼前还不停要闪过刚刚看到的恶心画面,脚不禁发软颤抖起来。
我很想喊小叶子来帮忙,她跟随许白羽很长时间,见过各种奇怪的病人,对这种可怕的场景比我有免疫力。可我实在不忍心打扰她,看着她坐立难安备受煎熬的样子,我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我的心里其实很也七上八下,很怕将要面对什么不好的结果。让我坐着胡思乱想着那些不好的事情,我还是选择去照顾病人,至少那个时候,我一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想着怎么克服那些对恶心事物的恐惧之心,我便不会想那两个人到底现在在做什么。
当我喂完最后一个病患,已记不清是第几次在花园里呕吐时,许白羽和贺求名回来了。他俩穿着小叶子为他们准备的全部衣衫和面罩,急匆匆地跑进各自的房间。我就这么一面倚着大树捂着嘴,想要平复自己因呕吐而加速的心跳,一面与他们眼神交错,看着他们进了房间。小叶子跟在后面,也是戴着手套和面罩,手里拿着几捆绳索,见到我,便丢了同样的东西给我,要我先保护好自己,然后去房里将贺求名绑起来。
我还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小叶子催促着进了贺求名的房间。他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任我用力地将他绑得无法动弹,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后来我想,如果当时我害怕一年后他依然想要杀我,那个时候真是个好机会,可以不动声色地要了他的命。只可惜,这么恶毒的想法我一时竟没有想起来。
刚踏出房门,小叶子便跑过来,将屋门关上,拿出一条长长的链子,穿过门洞将门紧紧地绑了起来,最后加了一把大锁。那种样子,便像是在锁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似的。我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小叶子做的那些动作,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碍手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