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琢磨不透那人的用意,想继续装睡看个究竟,可心里却又藏不住事儿,越是想装睡,心眼就越是活络,直想将那人看个清楚才肯罢休。
“醒了啊。”那人开口说了句话,我的心也放了下来,是许白羽。这半夜三更,他躲在我的房里,想耍流氓吗?
我伸手在床边摸索了一会,抓起自己的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起身下床,慢慢向他走近,轻声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为什么不点灯?”
“我不想点灯,我怕吓着你。”他的声音有点诡异,听得我背脊发毛,打个了激灵。我回味着他话里的意思,有点不太明白,但一个恐怖的念头却突然蹿了出来。莫非,他也得了那种病,将自己抓得不成人形,所以才不愿意点灯让我看见?
想到这个念头,我停下了脚步,手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呆了几秒后,我开始悄悄地向后退,脑子里则在不停地快速思考着,想着房里有没有什么就近的武器可以用来防身,要怎样从他面前绕过不被抓到,进而逃出房门求救。我甚至开始祈祷贺求名的伤已全愈,想靠着他来对付已染病的许白羽。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怕吓着你吗?”许白羽突然又开口说了句话,那口气,充满了怨恨,像是冤魂要跑来向我索命似的。我心里愈加地害怕不安,快步向后退了几步,却发现已无路可退,顿时跌坐在床沿边。
许白羽却在这时站了起来,快步向我起来,那模糊的身形像是一张巨大的网,要把我彻底地笼罩起来。我吓得抱住双膝,紧闭双眼,浑身发抖,只求上苍开眼,及时派个人来解救我,一时之间,竟连大声呼救都给忘了。
我感觉到他已跟我近在咫尺,连呼吸都可以直接吹在我的脸上。我的眼泪一下子便流了出来,我第一次死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很浓的死亡味道,那时的心比身体死得更早。可这一次,我却真真正正地感到死亡离我是那么的近,好像在下一秒便会夺去我的性命似的。
一只手握住了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了起来。我还是闭着双眼不肯睁开,眼泪流满了整个脸孔,嗫嚅道:“不要,不要。”
突然一点亮光出现在眼前,我感到脸旁有东西烧了起来,热热的有点烫人,但并没有烧着我的脸。想必是许白羽打亮了火折子。我有点想睁开眼睛看看他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又怕那恐怖的模样自己看了接受不了,还在犹豫挣扎之间,就听许白羽大声咆哮道:“你哭什么哭,我都还没哭你有什么可哭的!你把我搞成这副鬼样,一世英明尽毁,让我以后如何再去见人,如何再竖立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