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笑着骂了他一句,挂断电话的时候心情还不错。但很快他的笑容就被收了起来。因为转眼间他就知道了方针离职的消息。
听说就在王子出事的第二天,方针就跟李姐打了辞职报告。李姐是个人精,早就嗅到了方针在这个人不一样的地位,这种事情她当然不能私自做主。在实在留不住人的情况下她把这个事情报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就把方针叫过去问了几句,具体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反正大家只知道方针从老太太那里出来后就去会计那领了两个多月的工资,然后收拾东西就离开了。
她走的时候没去见任何人,包括老杨师傅和王子,就像她突然来到这个家一样,她又突然离开了,连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背影都没有留给众人。
方针在这个家留下的痕迹本来就不多。她来的时间很短,平时又总在花圃工作,只有每天吃三顿饭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众人眼前。但那种时候通常大家的关注点都在食物上,方针又是个安静不多话的人,两个多月下来她在这座宅子里没交到一个朋友,也没和人说过一句自己的私事。
很多人甚至在她走了三四天后都觉察不到她的离开。像她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从来都没在别人心里留下什么,自然也就激不起一丝涟漪。
但方针毕竟在严肃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撇开那两个浅而无味的吻不谈,他们两人在这间屋子里交集几乎比谁都多。
方针不留一句话就走了实在令人不太愉快。严肃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看着上面那个自己从李姐那里要来的电话号码,想了片刻后,毫不犹豫地删除了。
既然她选择离开,那就是已经做出了决定。严肃那一刻的心是放松而平静的。这样也好,与其继续尴尬地面对,倒不如走了来得干净。没有开始也就不必计较结束,过往的一切只是漫长生命里的一个停顿而已。如今走过这个停顿,生活还将继续,人生也一如往常般精彩。
严肃唯一有点遗憾的是,那天没来得及问方针在医院里袭击她的那个人是谁?潜意识里严肃觉得那不是一场意外,但一想到方针干脆果断地离开他又觉得自己没必要拖泥带水。
一个女人尚且可以快刀斩乱麻,更何况是他?
严肃开车离开严家大宅回公司的时候,心里关于方针的那点记忆已经被抹去得差不多了。他打开车窗吹了会冷风,等车停在深蓝地下专属的私人停车场时,整个人已经恢复正常。一切就像回到了方针刚出狱时的那刻一样。
方针的心里也有相似的感觉。
从严家出来之后她觉得就跟从牢里出来时差别不大。她依旧没有地方去,家是不能回了,朋友也不想再麻烦了。她现在和那时唯一的不同在于口袋里有了赖以生存的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