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殷旭为何戴面纱……齐庸凡心想,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是为逃兵役而来。谨慎一些没有坏处。
付了房钱,早有手脚利索的小二将行李提到房间里。因着那装有自行车的包裹实在太重,他一阵龇牙咧嘴地,额上暴出青筋。不过两层楼梯的距离,生生憋出一身汗来。
齐庸凡看不过去,就是他这般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也给了二十文赏钱,掷到小二手心里,迎来一个大而感激的笑脸。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扑面一股封尘已久的闷味儿,沁到鼻腔里,给齐庸凡吓出个喷嚏。
小二扭过头,歉意地笑了笑,道:“这便唤人给您洒扫。”
齐庸凡又给了份赏钱,“被褥什么的,都给我换新的。”
小二掂了掂手里的分量,高兴道:“好嘞,您先去楼下吃壶茶,不消一柱香,包管替您安排妥当。”
齐庸凡应了一声,正好饿了,便唤殷旭与叶子一道下去吃饭。
可观这客栈规模,倒不像有什么好肉好菜的模样。三人既是出门避难,不好声张,便没选高档住所,随意瞧了家小店便进来了。
叶子怕殷旭吃不惯,便提议去附近找家酒楼用餐。齐庸凡也是这个想法,当下点头同意。
步行出门时,天已完全黑透。汴城依旧灯火璀璨,密密麻麻的商铺,喧嚣热闹的街市,面馆的红旗牌在风中飘扬,接旗连旌。
他们走进东市,此地有许多宵夜排挡,食物的香气犹为诱人。
甚至还有从沿海地区运来的海鲜,汴城内修了一条举世闻名的运河,水路交通便利。那些鱼虾,大多还在桶盆里活蹦乱跳。
伙计忙着倒水换水,操着陌生的汴城口音,不忘招揽路人,吆喝声此起彼伏。
最后他们进了一家名为“如意菜馆”的大酒楼,要了二楼包间。
齐庸凡一屁股坐在椅凳上,先点菜,唱戏似的念道:“鲜肉丸子、酥炸鹌鹑、罗汉豆腐、杏仁佛手、酒蟹酿橙、白莲蓬糕、清炖鲫鱼汤、浑羊殁忽、梅花汤饼、一例水果拼盘、腊炒白菜……”
边上记菜的哥儿已听得冷汗直冒,忙道:“公子,烦扰您说得慢一些。”
殷旭微微蹙眉,“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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