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啸虎听得此话,大为吃惊:“夫人你说什么?那颜碧槐,竟是丁莫言之子?”
“是,那还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我与他娘同为赤梅庄的婢女,他娘名叫凤娘,是个极温驯的女子。不知为何,后来凤娘竟怀了丁莫言的骨肉。那时的丁莫言,年轻气盛,根本未将凤娘放在眼里,依旧将她当个使唤丫头般对待。凤娘身体本来就弱,还要做活,待得临盆时,几乎去掉半条命。生下颜碧槐不多日子,便去世了。她死的时候,连副像样的棺木都没有,看得我直掉眼泪。”
江篱虽不言语,耳中却一直在听庞夫人的话语,听得她说丁莫言如此冷漠,不禁更为难过,自己怎能做这样人的女儿?
“不用说,丁莫言既不喜欢颜碧槐的亲娘,对于这个儿子,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夫人,这些事情,你竟从未告诉过我。”庞啸虎的言语中,竟有些责怪之意。
庞夫人倒也不恼,不像那日在白虚派时的冷言冷行,反倒多了几分温和:“我与你相识时,颜碧槐早已跟着江群山去了红禅门,我想这天下,知道他与丁莫言是父子关系的人,已是不多。”
“话说二十多年前,我不慎得罪了丁莫言,若非你和江篱的娘亲开口求情,只怕我早已没命。夫人啊,我这条命,本就是你给的啊。今日就算为你而死,我也必要救你出去。”庞啸虎的脸上显现出少见的坚毅果敢神色,看在江篱眼中,只觉他真真是个汉子。
“哈哈,元姑,多日不见,近来可好?”颜碧槐的声音突然在石门外响起,他将脸凑近那门上的小洞,向内张望着。
庞夫人一见颜碧槐的脸孔,怒从心起,破口大骂道:“早知当年,我便不该心软,与其将剩饭喂予你吃,还不如拿去喂狗,便是畜牲,也不会像你这般恩将仇报。”
颜碧槐挨了骂,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丝毫不恼,只是道:“当年真是多亏了元姑的善心,才能让我活到今时今日,才能让我得以报得大仇。”
“你真是丝毫未曾遗传到你娘的善良,真不愧是丁莫言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庞夫人出言讥讽道。
“我娘,我娘的尸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颜碧槐一提起母亲,像是受了刺激,大吼起来,“他丁莫言何时将我娘放在眼里,又何时认过我这个儿子,我在他眼里,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
“你既如此恨我,杀了我便是,何必搞那些花样,将其他人牵连进来?”丁莫言浑厚的声音透过石壁传来,他早已醒来,隔壁石屋所说之话,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