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莫言讲到此处,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几乎被口水呛道,江篱想劝他喝水,却见他似乎神智开始模糊起来,两眼虽睁开,眼神却变得空洞。他边笑边大声道:“真厉害,这天下的女子,从未有人像她那样,敢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她难道不明白我若想要她的命,简直易如反掌。不,她明白,她从一开始便知道,可是,她还是不愿放低自己的身价,她比这庄内任何一个男人女人,都更懂得保有自己的尊严。从她大声地叫出我的名字时,我便发誓,我这一生,非她不娶,我非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我!”丁莫言突然大吼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脚踢开颜碧槐,冲江篱扑去,两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越来越用力。
“你说,你为何不愿意嫁给我?江群山到底有什么好,你非要背叛我,非要与他私奔!”
江篱只觉双肩在丁莫言的手中,几乎要被他给捏碎,她挣扎不开,心里却越来越害怕,她不怕死,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怕任何事情。她看着丁莫言的眼神,感到无比的害怕,这是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才会有的眼神,这是一个男人至死都要得到一个女人才会有的眼神。而这样的眼神,让江篱极为害怕,几乎要惊得大叫出声,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恐惧。
就在江篱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住,想要大喊出声时,丁莫言却是两眼一翻,手中的劲力松了下来,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来,江篱只觉肩膀放松,下意识便去摸,待得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丁莫言又晕了过去。似乎每一次情绪激动时,丁莫言都会突然昏倒在地,他这究竟是一种身体上的病,还是一种心理上的病?
江篱眼见着颜碧槐将丁莫言抱回房内,心中似乎有了个想法。只可惜她现在使不出内力,如若不然,趁着丁莫言昏倒的时机,她或许能有一线生机,逃出赤梅山庄。颜碧槐的功夫虽然厉害,但江篱自认并非毫无胜算。这些年来,他们从未真正交过手,但江篱在十多年前见识过颜碧槐的真正实力,凭自己这些年的修为,要从他手中逃脱,希望并不算小。
惟今之计,便是要想到办法,解开自己被封的内力,只有这样,才能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江篱正在细想心中的计划,颜碧槐已走了过来,对江篱道:“你去照顾丁莫言,我出去寻个大夫。切莫想要逃走,江篱,你知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颜碧槐自顾自出门,江篱听了他的话,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一切看来,都是丁莫言所为,他钳制住了颜碧槐与自己。可是她几次听颜碧槐说的话,都觉得,他似乎并未受制于人,反倒是一副反客为主的模样,即便在丁莫言身边受到如此大的羞辱,他却依然没有逃跑的意思。
照理说来,丁莫言此时昏倒,正是杀他的好时机,颜碧槐大可动手,将他除去,再远走高飞。为何还要留在此处,受人摆布?除非他有把柄落在丁莫言手中,非要他本人解去不可。
江篱对颜碧槐的好奇慢慢地越来越大,她只觉得,这个人,她认识了二十多年,却似乎从未真正读懂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