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过了少时,也未听见任何动静,倒是那竹制的楼板内慢慢地渗出水来,滴在江篱头上。
江篱的身体慢慢地向旁边挪去,以免开那些滴落的水珠。移挪间,她瞥见一双腿从一旁的竹梯上慢慢走了下来。那黑色的皂靴一在眼前闪过,江篱便觉得心中升起一股不适的感觉。
她依然趴在那里,仔细地想着,忽然脑中出现方才那些走过的人影。那些人,脚上穿的都是布鞋,这家的主人,方才上楼时,她也看过,大人孩子中都无穿皂靴的,这个人,何时上了楼,她竟不知道,而且,他为何又下楼,屋内却没了一点儿声响?
江篱看着空空的前方路面,天色已暗,所有的人似乎都已回了竹屋,再无来回走动的人。那个穿着皂靴的男子,下了楼,看那样子,似乎要往里面走去。
江篱的心跳得飞快,她似乎感知到了,这个人,便是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找寻的人。一想到此处,顾不得左右思量,江篱迅速爬出那竹屋支架,拇指一推腰间长剑,剑身飞出,落入右手,飞步向前,对着那黑衣人的背影便刺去。
那人想是听得身后动静,突然转身,轻巧地避过江篱的剑。他的脸上蒙着黑布,江篱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觉得,那双眼睛,让她有一种不忍下手的感觉。
两人立在原地,相隔几尺,空气仿佛凝固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微弱。江篱握剑的手不自觉地想要出招,可是她的心,却像是被那双眼睛下了诅咒一般,禁锢着她的身体。
“你终于出现了。”江篱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说出了这几个字,她的心中,有一个预感,那个屋子里的人,应该已经遭他毒手。他便如风一般,来去无影,杀人于无形之中。
那人却不说话,只是慢慢向后退去,似乎不愿意与江篱交手。江篱自然不能放过他,她移开自己的目光,不再去看他那又眼睛,身体便又似解了束缚一般,活动自如。
江篱举起剑,学着叶白宣的口吻,讽刺道:“面目不能见人,便连声音,也不能让人一听吗?”
那人刚想摇头,便见江篱的剑已耍了朵剑花,顿觉眼前如一朵梨花闪过,银色剑光直冲面门而来。江篱鲜少用这招揽花醉月,一旦使出,便是不留情面,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
那剑舞得极快,连成一片的剑光,便如漫天梨花怒放一般,在空中飘舞。整朵剑花都缠绕在那男子的身边,他却并不回手,只是闪躲,若有稍有不慎,被那剑光扫到,轻则破皮,重则穿身。但那男子却好似对这剑法很是熟悉,身体灵活有度,每次看似都要伤着他身,下一刻却又见他安然无恙,躲过那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