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宣听得那二字,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道:“十年来,你第一次叫我师父,便冲这两个字,我也会告诉你实情,你爹,确实不是我杀的。江篱,师父何时骗过你?若我真为夺那掌门之位而杀了你爹,又何必临阵退缩,将那位子让予颜碧槐?我能割下他那小指,又怎会惧怕于他,不敢与他一决生死?”
江篱听他提起那小指,好奇道:“那根断指,你后来真的带去的梨潇谷?”
叶白宣甩甩手,闲散道:“怎么会,那又不是种子,栽在泥中便能长出另一个颜碧槐来。我要那手指做什么,只不过当日看不惯他那惺惺作态的模样,才想着出手教训他一番罢了。那手指,早已被我扔在了三生门外,怕是被哪只野狗给刁去了吧。”
江篱想着叶白宣的性格,深知他必是这样的人,若颜碧槐地下有知,知道自己的手指竟是喂了狗,怕是要气得跳上来,与叶白宣一战。
“你这个人,十年未见,还是与当年一样,小的时候,我可是没少被你戏弄过。”江篱被他逗乐,“那一日,我去梨潇谷找你,初时还不确定,等进了那秘道,看到你在岩壁顶上刻的那十字,‘入得梨潇谷,生死不由天’,我便知,自己必定没找错地方。”
叶白宣趁江篱不备,一鞭子抽上夜雪身上,那马儿便嘶啼一声,带着江篱向前跑去。叶白宣紧随其后,大笑道:“不是我托大,那十字,并非我胡乱刻上的。你若不是托师父的福,此刻也早已成了孤魂野鬼了。”
江篱勒住马,一把挥出剑,拦在叶白宣面前,叶白宣不料她突然半路停住,赶忙收住缰绳,笑骂道:“你这丫头,又搞什么?”
“那十个字,究竟是何意思?”
叶白宣像个孩子,抓抓头,眯着一双凤眼,笑道:“那一日,你进得谷中,见到那一片梨花林了吧?若非你已服过梨花香的解药,又怎敌得过那迷人的香气?”
江篱恍然,那一日在那林中,自己闻嗅到的香气,并非那梨花所散发而出,这个叶白宣,竟在谷中散布毒药。这天下,即使再高明的神人,进了那谷中,也必定逃不开那阵香气。若想活命,真是千难万难。
“你的心,未免太狠。”江篱出言责怪道。
叶白宣却不已为然,恨道:“这天下,谁的心又不狠。若是心存善意,便会有好下场吗?”
江篱答不出来,她想起了颜夫人,那个温顺的女子,待她便如一家人般的美丽女子,最后的下场竟是如此凄惨。
“好了,别再为他人而伤感,江篱,想想自己,接下来,你要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