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情,缱绻如斯。
塌上人白玉肌肤映在纱帘之中若隐若现,仔细去瞧又好像能瞧见那抹白中布满了一片一片的红,便似皑皑白雪中绽出的朵朵红梅。
良久,塌上身影动了动缓缓坐起身来,纤纤素手微挑起纱帘抚开,明媚眉眼渐渐显露出来,她红眸微睁着,犹带了几分方才醒转的迷蒙之色。
待秦拂袖彻底清醒之时,燥热了一夜的身体兀地如坠冰窟,自心底冒上来的寒气席卷而来蔓延至全身。
她甚至顾不得还有些酸软的身子,赤着脚下了塌未着片缕便急匆匆朝外间大步走去,等瞧见了端坐在外间执书饮茶的白衣人,一颗吊起来的心才勉强落回原处。
秦拂袖悄悄松了口气,就那么站在原处看着顾青澜。
顾青澜自是知道秦拂袖来了,她抵在书页的指尖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翻开下一页,这才缓缓抬头去看秦拂袖。
只瞧见她的好徒儿长身玉立,未着片缕但浑不在意的模样,好不要脸地瞧着她笑。
“荒唐。”
顾青澜面色如凝冰偏过头去的同时大袖一挥,整个外间的门窗便被一阵风带过用力地关上,严严实实绝无缝隙。
可怜了窗边盛开的海棠树正值花期,也被这道风摧残吹落了好些花瓣,更有些顺着风飘进了屋内,悠悠扬扬地落在了秦拂袖足下。
屋内顿时暗淡下来,只有浅浅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勉强能让人瞧得清屋内景致。
秦拂袖眉眼间的笑意更甚,只觉她家师尊冷脸训斥她的模样甚是可爱。
更何况经昨夜一事,她已然十分确信顾青澜于她也并非毫无情意。
既然今晨这人还在这儿,又似是并未怪她昨夜所行之事的模样,那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秦拂袖抬脚,玉足轻轻踩在海棠花瓣上,明艳的红色与剔透的白缠绕,相得益彰。她步步靠近,落在顾青澜的耳中自是十分清晰明了。
执书的手攥紧了几分。
秦拂袖过来,坐在她散开的衣摆上,依在她身侧,瞧着她侧颜,声音便似带了一个小钩子,娇软明媚,“昨夜更荒唐的事都做过了,师尊还怕这个?”
顾青澜不答。
秦拂袖也不气馁,指尖勾过一缕顾青澜垂在肩头的发丝轻轻把玩着。
“大白日的,师尊将门窗关得这么严实做甚?莫不是师尊想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顾青澜以往从未觉得秦拂袖这般无脸无皮过。
如这般的言语,秦拂袖从前哪敢于顾青澜跟前说。可是,昨晚一切都不一样了,以后她之前那些不敢说的字字句句她都要慢慢道来,不敢做的事她也要一件一件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