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的确该是一个体面的人。
“能让我和赵樱赵警官单独说会儿话吗?”樊渝半眯着眼,眼尾向上挑着,有几分古装美人的媚态,“当然,在这儿说话会被录像录音,我们说的每一句话,你们都能在监控中看到。”
花崇同意了,叮嘱赵樱多加小心。
赵樱推开审讯室的门,和樊渝对视几秒,拉开椅子坐下。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看着对方的眼睛,樊渝眼中带着狂热的笑意,赵樱眼中却是沉肃。
半晌,赵樱道:“刀呈、刘珊、常怜已经承认杀人,你有什么要交待?”
樊渝轻微颔首,笑道:“赵队,其实我最应该找的人是你。”
赵樱问:“什么意思?”
“这不是很好理解吗?”樊渝说:“我们都有最聪明的大脑,最坚毅的性格,我们联手的话,警察也许得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锁定我们。”
赵樱蹙眉。
“唉,你别这么严肃。”樊渝笑了笑,“我并不怕被捕,死刑我也不怕,当年这个社会不就已经判我们死刑了吗?死亡我已经经历过了,就在我还是个少女时,人们把这叫做什么?”
樊渝想了会儿,点头,“想起来了,社会性死亡。所以你看,对于一个早就死了的人来说,死刑根本不算什么。我只希望在被判死刑之前,尽可能地多消灭害虫。赵队,你比她们三个,更适合做我的搭档。”
赵樱冷静道:“我是警察。”
樊渝眼尾拉得更加细长,“警察难道不应该惩奸除恶吗?你们只看到我和我的姐妹杀了况明那帮人,就没有看到况明他们也杀死了很多人?”
“难道不见血的杀戮就不是杀戮?”樊渝失望地摇摇头,“赵队,你怎么被他们同化了呢?你忘了我们江心村的遭遇了吗?那个下大雪的冬天,那个山洪爆发的夏天,我们的村子被屠杀,我们只是侥幸脱身。怎么,在你眼里,他们对我们的迫害就不算屠杀了?”
赵樱无意识地咬紧后槽牙。
当年经历的一切至今仍是她心底的伤疤,那一块是硬的、粗糙的,它永远都不会变得和周围的皮肤一般平顺。
“我的母亲在大雪中被饿死了,我和我妹妹差一点被饿死。你还记不记得,雪化之后,村长告诉我们,城里的人愿意帮助我们搬迁到别的地方去生活时,我们每个人有多开心?”樊渝脸上是平和的笑容,仿佛看到了那些充满希望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