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很热心地赶过来,“刀姨,他们想和你聊聊,你就上去聊聊呗,我开个茶室给你们。你把围裙摘了,咱老百姓有义务配合警察啊,你别紧张,我都跟他们聊过了,没事儿!”
刀呈脸上的皮肤很松弛,她这个年纪本不至于这样,看来是从来没有好好护理过。
她跟在柳至秦后面,嘴唇抿了好几次,似乎想说些什么,还未走到茶室,额角已经有了汗水。她往后看,有个转身就走的动作,但岳越在她后面,她也走不了。
在茶室落座后,柳至秦没有废话,“你以前生活在江心村?”
刀呈肩膀明显缩了下,视线很快扫向下方,不与柳至秦对视,“我的籍贯是澜水镇。”
柳至秦说:“江心村封村之后,你被安排在澜水镇生活?”
好一会儿,刀呈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柳至秦凝视着她,看出她藏了不少事,并且她此时的忐忑有些说不过去。
“你好像很不愿意对人提及你的故乡?”柳至秦说。
刀呈张了两下嘴,仿佛是靠这重复的动作来缓解内心的不安。片刻,她扯出一个苦笑,“故乡已经没了,还提它做什么呢?”
柳至秦换了个话题,“你认识江恒客栈的黄霞吗?”
刀呈腰背一挺,眼神躲闪,似乎下意识要否认,但在犹豫之后,还是点了点头,“认,认识的。”
柳至秦说:“认识到哪种程度?只是听说过这个人,平时打过照面,还是聊过天?”
刀呈说:“就打过照面,其他的没有了。”
柳至秦点点头,“行,这一点我之后还会继续查。”
刀呈紧张道:“你想查什么?”
“你和黄霞的关系。”柳至秦语调很平缓地说:“你刚才的话只是你单方面的证词,我们办案还需要核实每一句话。”
刀呈额头的汗水落了下来,沿着松弛的皮肤和皱纹蜿蜒向下。她的双手握了握,“为什么要查这些呢?你们难道觉得是我害了黄霞?我和她,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啊。”
和刑警辩驳有关系无关系其实毫无意义,在很多命案中,所谓的关系都藏得非常深,粗浅的排查什么都查不出来。往往只有当侦查进行到某一特定程度,诡异的、匪夷所思的关系网络才会露出真容。
“对了,你是哪一年从澜水镇来到安江市?”柳至秦又问:“我听说澜水镇在整个安江市里,都算是发展不错的地方了,你在那儿生活得不满意?”
刀呈有些恍惚,用袖套擦了擦汗道:“前年,我是前年过来的。澜水镇好是好,但怎么都只是一个镇,我想趁着年轻,到城里来赚几年钱。”
柳至秦说:“你一个人?”
刀呈迟疑片刻,“嗯,我一个人。”
似乎是想掩饰此时的不安,刀呈又补充了一句不太有意义的话:“我本来没找到工作,城里找工作挺难的,但是周哥是个好人,愿意帮助我们这些人,我,我就在他这儿上班了。”
柳至秦说:“离开江心村后,你和其他幸存者没有再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