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至秦点点头。
他自己所处的职场倒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但在他接触过的案子里,这种吹捧并不少见。
“她明明知道上面决定是错的,但是她还为这错误的决定冲在最前面。”白忠国摇头,“我为她感到臊,她哪怕表达一下不满?尽量去争取一下也好。她给我说,新政策的适用范围只是那些工人,横竖不管我和她的事,可她要是为工人们说话,那上面对她、对我都会有看法。我跟她说,你这就是典型的刀没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柳至秦说:“冷漠。”
“嗯。”白忠国接着道:“我和几个工程师去反对了,但没用,这事就得人事部管。她又回来和我吵。后来翻来覆去吵,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柳至秦听白忠国说了很多和黄霞相处的琐事,对黄霞有了更深的了解。
黄霞和白忠国都出生于不错的家庭,人生算得上顺风顺水,早年相爱的确是出于对彼此的欣赏。而黄霞给领导层当“帮凶”这件事触及了白忠国的底线,在他眼里,黄霞这就是作恶。
花崇又去了一趟林仙区,赵樱正带着队员在斜阳路上排查。当初有意和白娇抢院子的人后来都在斜阳路或者山上买下了其他院子,生意有的做得好,有的做得差。
不过因为林仙区整体规划得不错,又靠着安江市这个巨大的客流来源地,所以就算是做得最次的,也赚了不少钱。
“黄霞遇害的时候,正好是旺季,各个店铺都忙得不可开交,我们调了所有监控,基本上能够确认,名单上的人没有作案时间。”赵樱说:“而且我挨个排查下来,感到他们的情绪都比较正常。”
花崇说:“所以黄霞被对手报复的可能性不大。”
赵樱眉心紧皱,“花队,我这心里不踏实。”
“嗯?”花崇问:“不踏实的原因是?”
“我本来以为,根据项目组提供的名单做排查,大概率会发现有疑点的人,但这些被我怀疑的人,其实都在积极地生活。他们没有因为在不公平竞争中落败而自暴自弃,把自家的店都做得有声有色。”赵樱叹气,“可是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最重要的一条线索了。如果凶手不在他们之间,那就意味着路又一次走错。”
花崇看得出赵樱身上扛着很重的压力。即便特别行动队已经过来支援,这位罕见的重案组女负责人仍处在极度紧绷的状态。
“侦查的过程不会总是走在正确的路上。”花崇笑了笑,“把错的路排除了,不就离正确的路更近了些吗?”
赵樱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花队,让你见笑了。我这人就是这样,想赶紧解决案子,害怕夜长梦多,可能,可能和我成长的环境有关吧。”
花崇忽然对赵樱的成长环境有些感兴趣,但此时显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