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的身份不好核实,况山说她叫康晴,但赵队刚才联系我,说向况明几个交往密切的朋友核实过了,他们都没听说过况明买过人,也都没有见过康晴。”花崇裤子上有不少溅起来的泥点子,他也没在意,“调查时间太短,暂时也没有发现这里、况明的家里有这个康晴生活过的痕迹。”
柳至秦道:“你怀疑况山没有说实话?”
花崇皱着眉,犹豫了几秒,“不好说,这件事太突然了,而且很蹊跷。你想,况明如果确实花钱从人贩子那儿买了人,还一起生活了5年,他的嘴会那么严,一个朋友都不告诉吗?他说不定会跟朋友——尤其是男性朋友炫耀。但现在的情况是,除了况山,没有其他人知道康晴的存在。”
柳至秦道:“而况山说的地方确实存在白骨。”
花崇捏住眉心,“其实当我听况山提到人口贩卖时,第一想到的是‘银河’。”
柳至秦瞳光一沉。
“但进行人口贩卖的也不止是他们。”花崇又道:“抛开况山的证词不论,这具白骨到底属于谁,其实还说不清楚。”
柳至秦微垂着眼眸,看着脚下的地面。
雨似乎大了些,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雾。须臾,他说:“假如况山没有说实话,那他撒谎的目的是?”
花崇摇头,“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头绪。白骨做起尸检来很麻烦,裴情可能难以确定死亡原因。”
“其实照况明的心理状态,他在被前妻抛弃之后,孤身回到安江,对女性非常厌恶,但又需要有一个女人来解决生理需求、照顾他和况山的生活,低价买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是他可能做出来的事。”柳至秦道:“而况山自幼失去母亲,对康晴的态度从敌视到亲近,再到后来的当做亲生母亲,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当他目睹况明杀死康晴,对况明产生强烈的恨意,但又不敢让况明知道自己看见了,也不敢报警,这同样符合他那个年龄阶段的心理。”
顿了下,柳至秦又道:“不过康晴的存在只有况山一个人知道,这一点确实不合逻辑。”
花崇说:“也有可能是赵队那边还没有调查得特别深入。”
下雨的时候,天似乎就黑得特别快,这才刚过中午,天色就很暗了。
况山被带到二兄老卤,这是况明死亡之后,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他在白骨坑边站了好一会儿,低着头,举着伞,虽然穿着冬季厚重的衣服,还是显得十分单薄。
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们以前就住在那里。”况山指着已经被改造成办公室的二层小楼,“一楼是吃饭、看电视的地方,二楼有三间房,隔音效果不好,我经常听见他们房间传出那种声音。况明对我妈不好,经常打她,她脸上老是有伤,夏天露胳膊露腿,胳膊和腿上也是伤。我问她痛不痛,去不去医院,她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