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阵子都在追“野生”这条线,这儿的画大多是临摹,还有一些是学生作品,艺术价值很低。但庄奖这个当老板的会吹,生意竟然还不错。
得知来人是警察,庄奖吓一跳,手不搓了,嘴皮子也不利索了,紧张道:“警,警察啊?出什么事儿了吗这是?我这小本经营啊,从来没干过违规违法的事!”
许小周一看庄奖那躲闪的样子,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儿。这个干瘦的男子必然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不至于这么畏惧警察。
“你哆嗦什么?”许小周问。
庄奖立马将背挺直,但还是哆嗦,“没,没哆嗦啊。”
这时有一群家长牵着小孩经过,投来探寻的目光——绘画中班下课了,再过一会儿其他班的学生也会出来。
庄奖平时最注意维护自己和机构的形象,生怕爆出什么负面事件影响自己赚钱,连忙将许小周带到旁边一间空着的房间,擦了擦汗,尴尬地笑着:“外面家长多,你知道家长最容易胡思乱想,您有什么问题就在这儿问我吧。”
许小周观察了庄奖一会儿,在心中考量一番,觉得对方虽然是“野生”的客户,且是美术从业者,但不符合犯罪侧写。
就刚才那一会儿,就能看出庄奖热衷赚钱,掉进钱眼子了,得志不得志另说,总之庄奖活得挺有生气,也有奔头,人忙着生意,哪里有功夫去琢磨杀人分尸这种事?
而侧写里的嫌疑人,是个自认为才华横溢,却始终无人欣赏的人,他痛苦于自己的心血得不到肯定,付出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他觉得自己为艺术奉献了一切,艺术给与他的却是清贫——或许并不是物质上的清贫,而是精神上没有赞誉。长久的苦闷令他心理负担越来越沉重,最终导致变态。
这是花崇在开会时梳理出来的,许小周很是赞同。
“你去‘野生’工艺店买过加工木料吧?”许小周问。
庄奖大约没想到警察问自己的是这个,愣了下,“‘野生’?啊,对,我去买过好几次。”
“都用来干什么?”
“做画框啊。”
许小周说:“带我去看看。”
“就是这种画框。”庄奖很不乐意带警察去画作展示区,那儿有客户,但他也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解释,“‘野生’的木料本来就经过艺术加工,我觉得挺好,和我们这的风格也很搭,拿回来再DIY一下就可以用了。”
许小周看着那些画,都不是什么惊艳的作品,有的甚至没有画框有艺术感。画框每一个都不太一样,各有各的风格,不像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许小周问:“谁DIY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