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冰有个很明显的松气动作,就像一个经验不足的演员,终于熬到了导演喊“过”。
“贾冰的话和我推测的差不离。”从病房出来,花崇与柳至秦汇合,“他给自己准备了一套不错的说辞。看他的反应,他还没有想到,我们早就已经怀疑他。”
“倒是可以再给他一些时间,我们也利用这段时间将证据全部整合起来。”柳至秦道:“目前已有的重要证据是——师风小苑附近的私人监控拍到贾冰从灰色面包车上下来,时间正好是徐与帆遇害后的第二天。这足以说明,贾冰和赵田军并不是他形容的被害人与加害人的关系。另外还有购房的钱款来源,他必须交代清楚。贾冰的同学曾经见过他与赵田军出现在大学校园,这也是一项间接证据。”
花崇边听边往前走,“对了,赵田军那张领取补助的银行卡还是没能找到?”
柳至秦摇头,“不在魏家巷子的老宅里,也不在门面。我们已经找到了赵田军的所有证件和卡,唯独差这一张。”
走到楼梯时,花崇突然停下脚步。
柳至秦:“嗯?”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花崇说:“川明有一个冷门的习俗,家中孩子搬入人生的第一套房子时,父母会偷偷在灶台下方埋一份存折,寓意财源滚滚,然后在生小孩时将存折拿出来,里面的钱归小辈支配。”
柳至秦说:“还有这种习俗?”
“现在基本上没有了。”花崇说:“因为很麻烦,存折必须去镶进灶台里,以后取出来时会破坏灶台原本的设计。据我所知,现在小辈乔迁新居时,父母都是直接给钱。”
特别行动队再次来到贾冰家中,海梓找来工具,一点一点撬开灶台,“卧槽!”
只见一个透明密封袋出现在水泥缝中,装在里面的正是赵田军“失踪”的银行卡!
贾冰已经能够下地行走,再次见到花崇时,微笑着点了点头。
花崇接下去的话却让他骇然变了神色。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戴口罩和帽子的年轻人,或者说,你就是那位年轻人。”
川明市局,审讯室。
贾冰坐在审讯椅上,眼中的惊诧仍未消失,“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会绑架我自己?”
“这是你给付俊讲解的数学题。”花崇将卷子、草稿纸一并放在桌上,“这道题明明有更加简单的解法,你却偏要用他听不懂的竞赛知识点给他讲解。你一次次让他觉得自己不行,月考很难,如果不走‘捷径’,就一定会从实验班掉出去。”
贾冰看着卷子,脸色越来越来白。
“你让付俊,还有另外三名学生成为你绑架自己的‘帮凶’。”花崇说:“他们的行为,会进一步坐实你的‘无辜’,你从一开始,就将自己塑造成了最无辜的被害者。你以为这么做,警方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去。”
贾冰摇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简单的解法谁都会,我除了带20班,周末还要给竞赛班上课,我用竞赛的知识点给付俊讲题,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大众视野中的第四名失踪者、唯一的幸存者,你的口供对警方有极其重要的作用,现在川明市无数个镜头,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你,盯着我们这些刑警。”花崇冷冷道:“如果不是有足够的证据,你认为我会把你请到这里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