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法华殿那口大钟平常不许敲响,除非是国丧。
陆慎的表情证实了她的猜疑,父皇殁了。
那陛下可有何交代?乔薇艰难咽了口唾沫,既怕听到陆慎的回答,又不得不听。
父皇传位于我,且命你父辅佐朝政。陆慎说道,脸上殊无欢悦之色,仿佛此事十分寻常。
的确很寻常,嘉禾帝未曾正式下旨废储,即便未立下遗诏,也该由太子即位。只是,这件顺理成章的事却在乔薇心头悬挂日久,一日不曾落定,她就一日无法安心。
就连现在她也没被狂喜冲昏头,而是紧张的拉着陆慎,那安郡王呢,他可有何异动?
嘉禾帝刚过世,若安郡王这会儿闹起来,宫里恐怕不好收拾。
陆慎按着她的肩膀,神情有些疲倦,朕也不知他怎么想,但只要他尚有一日驯顺,朕便会尽力优容,除非他自己不要活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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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吴氏亦在郡王府中焦急地等候丈夫归来,虽然陆景大事上从不跟她商议,也许是怕牵累她,可吴氏心知肚明,若要举事,只在今日,不然等太子正式即位,再打起来就名不正而言不顺了。
就不知陆景今日能否成功她自然希望他能实现多年来的夙愿。
尽管她更愿意看到两人长相厮守。
许多的念头充塞心间,吴氏只觉得腔子里爬满蚂蚁,令她坐立难安。以致于当她看到缓步而入的陆景时,不禁怔了怔,王爷?
陆景比她想象中显得从容,也不像打过乱仗的模样,洁净的衣裳没有半点血污,肘弯里还夹着一束花,明艳无比,异香扑鼻。
陆景将那朵硕大的芍药递到她怀中,微笑道:怎么在外边站着?也不怕吹风。
他知道吴氏刚怀上身孕,急需要静养尽管吴氏怕扰乱他的心志,命府中的大夫一字不提,可这种事怎么瞒得过?
吴氏胡乱接过,惴惴地抬眼看他,王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