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是个快人快语的,懒得遮遮掩掩急问道:可是小姐叫得这样凄惨
那人脸上有些黑线,支吾道:总之不会有事,姐姐们放宽心就是了。
此时生着炭盆热气滚滚的产房内,乔薇的叫声愈发凄厉,不自觉的捏紧了床畔陆慎的手,结实的手腕上都被掐出了道道红痕。
而她每叫一声,陆慎就扫视屋内,投去杀气腾腾的目光,意思分明在说:若太子妃有何差错,定要拿这些人的狗头陪葬。
稳婆们欲哭无泪,头一遭生产谁也不能打个喷嚏就把孩子喷出来吧,比起那些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孕妇,乔薇的情况已经算良好了,孩子的头都出来了大半!无奈太子跟个阎王爷似的坐镇在这里,令她们没法表示欢喜,唯有尽力的鼓励道:娘娘再使把劲,等会儿便能松散了。
乔薇泪水涟涟的望着身旁的丈夫,殿下,若妾身有何不测,您一定要尽力保住这孩子,不要遗弃它,否则否则妾身纵在泉下也不能心安的
陆慎凶神恶煞的望向诸位稳婆和太医,孤命令你们务必保太子妃母子俱安,若有何闪失,夷其全族。
稳婆们都快气吐血了,从来没见过这样表演欲旺盛的夫妻,明明太子妃这一胎好好的,哪来的什么保大保小?太子竟也陪着她胡闹,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也说不定竟当了真,只瞧二人的腻歪劲儿,只怕共度黄泉的心都是有的。
太子既发了话,众人哪还敢懈怠,少不得攒着股劲儿,早办完早交差。
终于,一声清脆的儿蹄划破了殿中气氛凝涩的寂静,那孩子出来的时候原本不打算哭,是个机灵的稳婆在他屁股上拍了两掌,小兔崽子这才哇哇叫唤起来。
稳婆抱着孩子上前,满面笑容地屈膝道:恭喜殿下,是位健壮的小公子。
陆慎听那哭声中气十足,便知其人所言不假,心中自是欢喜,遂一叠声的道赏,又忙命她将孩子报给乔薇看。
乔薇努力坐直身子,将襁褓小心掀开一角,只见那粉色的小肉团已在热水里洗干净血污,周身也擦过,不过细薄的皮肤仍是皱巴巴的,至于容貌么,她实在夸不下口,没有眉毛的人形,怎么看怎么古怪。
陆慎见她愁眉紧锁的神情,便知她又犯了拗劲,只得宽慰道:孩子刚出世是这般的,等过几个月,长开了便好了。
好似从前她见到余阿秾的孩子时,陆慎也对她说过这种话。不过别人的孩子可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轮到自己乔薇不免心中惴惴,那要是他长大还没变好看呢?
陆慎:
正想该怎么回答这种古怪问题,乔薇已自说自话找到了宽解的途径,也没什么,只当被你拖累的便成了。
听听这叫人话么?陆慎不禁怒了,他可以允许有人非议他的品行,却不容许有人诋毁他的颜值,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