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永远是这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态度,和死人一样,乔夫人早被他磨得失了脾气,只能没奈何道:说得轻巧,谁知她几时能回,万一要在巴蜀待一辈子呢?
乔夫人对嘉禾帝可没信心,一个人连发妻的祭典都毫不关心,还能指望他对嫡子爱护到哪儿去?
她想了想,忍不住道:不如还是劝薇儿留在京中好了,她几曾受过这般颠沛流离?没的把人给耗病了。
丈夫在皇帝跟前还是有些分量的,只消一道口谕,料想无人敢拦着太子妃去留。
乔相却沉吟道:何苦扰了薇儿的兴致?她要去便去罢,咱们家的孩子未必经不起磨炼,你瞧诚儿那般惫懒,不也好端端的在余杭过了数年么?
乔夫人以帕拭泪,我只怕她一去不复返。乔诚好歹是自家人送出去进学,召之即回,陛下的心意却有何人能说动?
乔行舟轻轻叹道:皇上不会无情至此,会有那么一日的。
等小皇孙降世,皇帝总会想看一看孙子,正因如此他才没有拦阻乔薇陪同她腹中的那块肉,是牵挂,也是筹码,保证东宫的地位无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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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知太子妃将随殿下一道出行的消息,东宫便霎时间忙乱起来,拉关系的拉关系,托人情的托人情,唯恐自己会被二位主子撇下。虽说太子如今失意罢,跟着主子爷好歹有线曙光,否则来日东宫进了新主子,他们这些老人可不只有死路一条?
白兰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金菊在一边看着看着眼泪便掉下来,哽着嗓子道:青竹是自小服侍夫人的,自然得带去;你又颇得夫人器重。将来这宫里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有什么意思?
泪水打湿了她手上的糕点,她也顾不上挪开那糕饼还剩得大半块呢,放平常早进了肚子,今日却半点胃口也没有了。
白兰看着既好笑,又有些伤感,只得安慰道:咱们也不是不回来,来日总有相见之机的。
金菊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圆乎乎的脸皱成一团,等你回来我说不定都老了
白兰终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金菊便拿拳头捶她,你还笑!你还笑!人家心里正难受呢
小丫头没心没肺惯了,难得动了真情,粉团子脸上布满愁苦。
到底相依为命了这些年,说无离愁那是假的。白兰想着亦是难过,因道:不如我去同太子妃娘娘说说,把你也捎上吧。
金菊先是喜形于色,继而却犹豫起来,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