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因事前没有极力阻止而责怪她,红梅那性子又岂是劝得动的?而且白兰素来寡言罕语,她们也不是不知道。
要不是她帮忙,红梅现在恐怕已拨去圊厕行服苦役去了,哪还能毫发无损的归乡?连青竹听了都觉得此人颇不识好歹,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怪种?
乔薇却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无论你是否曾替她求情,她如今已被贬出宫,等于从云端跌落泥地,心底岂有不恨的?不敢怨恨殿下与我,便只有找你们发泄了。
更何况,眼下你的地位已远远在她之上,她怎能不妒忌?只怕你越对她好,她反而觉得雪上加霜。乔薇幽幽叹道,有时候过得比别人幸福,就已经是一种罪过。
魏明欣对她何尝不是如此,几乎每见一回,魏明欣对自己的恨意都更深一分,好像乔薇已变成她的人生路障一般,非打倒不可。
很可怕的想法,但是乔薇却意外的很能理解,令她迷惑的反而是自己与陆慎的关系:他们这对真情假意的夫妻,到底最后会走到哪一步呢?
这个念头如迷雾一般笼罩着乔薇的心绪,始终看不分明。
她也只能暂且不去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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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薇当时宽宏大量地将白兰留下,金菊则是附带产物。原本只为做善事,然而没过多久,金菊就显出她的用处来了她顶擅长打听消息。从前是偷油耗子似的往厨房钻,生怕漏过一丝饭菜的香气,自从跟了乔薇,乔薇待下人又这般的好,金菊便决心投桃报李,务必不能吃白食。
现在她就成天在内外院交接处流连,跟二门上的侍卫太监们也打得火热,哥哥弟弟叫得亲热极了。人美嘴甜总归是能派上用场的,金菊就从他们那里探听到不少消息。
她当然不肯藏私,毫无隐瞒的汇报到乔薇耳中。
夫人,太子殿下今日出去了三个时辰,听他们说,是到卫侍郎家中去了。
夫人,太子殿下今日偷偷的骑了一会子马,还不慎跌了跤,可殿下却叫人瞒着,不许对您透露。
夫人,太子殿下今日习字时不小心打翻了一盏残茶,小喜子上前收拾时,发现笔贴底下藏着一幅春宫册子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乔薇的耳朵都快被她震晕了,好像满世界都叫陆慎一般。这些事跟她有啥关系啊,她又不打算时刻监视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