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一阵气苦,人人都道您被生母连累,殊不知贤妃娘娘当初也是被人陷害,如今咱们过得凄凄惨惨,那些人反倒一日比一日得意,难道当今昏聩至此,竟这般不辨忠奸么
见她越说越离谱,陆景忙厉声喝止,住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是能乱说的?
吴氏只好噤声,只是肩膀仍一阵一阵的抽动,可知心底的怨气未能平息。
陆景看着她苍白憔悴的面容,心头怜惜不已,拉起她的手紧握着道:我知你也是为我担心,可如今的情势对咱们才是最好的,反正已经忍到如今,难道就不能多等几年?我总不至于让你受尽委屈便是。
他轻轻将吴氏拉入怀中。
吴氏甜蜜之余,袖中却触到一个硌手的物事,因将魏明欣那封书简拿出来,展开道:这是魏侧妃写给我的密信,王爷可愿瞧瞧?
陆景冷嗤一声,哪怕是五弟亲自向我示好,我也不会领受,何况只是一个小小侧妃?你也少与那魏氏往来,省得被人瞧见,还当我与五弟暗中勾结,要谋朝篡位呢。
他对于这位炙手可热的五弟向来不怎么喜欢,况且,当初陷害赵美人一事到底有没有韩贵妃的份,陆景虽未查实,却也不能轻易放下警惕。他们这些长在宫中的孩子,打从出世就是天生的敌人,哪有兄弟情分可言?
见他这般嫌恶五皇子府,吴氏只好乖觉的答应下来,却并未遵照夫君的话将纸团丢弃,而是悄悄放到了抽屉中。
她也想见见这位魏侧妃,如果可能,最好能令她为己所用。吴氏看着熟睡中的丈夫,轻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他明明很年轻,却已显出几分老态了。
她要帮助他,不为什么,只为他是她的丈夫,也是这世上她唯一深爱的男子。即便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也要与他相依相偎着一同取暖。
吴氏挪了挪身子,将大半的被褥留给枕边人,好让他睡得更安稳些。她自己则瑟缩成一团,静静凝视着身边瘦削清俊的男人,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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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宫里越发热闹,往太子宫走动的人渐渐多起来,迫于情势,陆慎也不得不逐渐康复,否则除夕宴上还见不到人影,百官们就该猜测太子是否真的被废了。
只是这康复的时机必得选择恰当,不能早也不能迟,尤其要紧的是不能引起皇帝疑心。因此陆慎待客的态度简直可谓精分,一会儿热情殷殷,恨不得把酒共欢;一会儿又显得苍白疲弱,仿佛多说几句话就会晕倒似的。
这样做的后果是令他更加劳累,想也知道,一个人拼命扮演成两个人,那是不可能运转自如的。
乔薇对此除了表示同情外无能为力,她也不能化装成陆慎去见客呀电视上那些女扮男装一看就是假的,假喉结都不弄好,真把观众当傻子不成?
而且一旦露馅的话,罪名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