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校园深处,万幸听见了一阵略显嘈杂的声音,头扭到不远处看了一眼。
一群小男孩儿围绕着一个一眼看上去,穿着就是名牌衣服的人正在肆意的殴打、调笑,不少人还在扒他身上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我也穿穿这一百多块钱一件的衣服是什么感觉,呦,这么滑呢。”
“哥,这羽绒服还怪暖和,听说一件得好几百,里面还用的是上好的丝绒呢!”
“快点的,里头那是什么,一起扒了,能卖不少钱!”
……
夹缝之中,仍旧能看到那男生被压在底下,鼻青脸肿,却畏畏缩缩的样子。
万幸一顿,脚步也停了下来。
刚下过雪,马上就要放寒假了,不少同学都生出了闲散的心思,从后门也能溜进来不少小混混,专门做这种‘劫道’的活,混点零花钱,也能填饱肚子,满足其他的开销。
被这四五个人压在底下打的不是别人,正是贺知书。
不光是万幸看到了那边,那边的几个人也同样的看到了万幸。
“头,有人来了,是个当兵的。”
领头的回头看了看,当下几个人互相使了一下颜色,也不敢真的扯着嗓子把保安招来,便拿着得手的东西散开了。
那边的人,在极为阴暗的墙根下躺着,上面枯萎的树枝偶尔会落下来一些积雪,见万幸看过去,更瑟缩了一下身体。
万幸则站在雪后消融的空地上,迎着三月偶见的灿烂阳光。
“你不管管?”万幸戳了戳贺知洲。
贺知洲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贺知书是自暴自弃还是怎么的,蛰伏在那,动也不动。
半晌,他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当年他也对我干过一样的事儿,就当是天道好轮回,走吧。”
“嗷。”万幸点点头。
走出了一段路之后,贺知洲问她,“你不觉得我太冷血了?”
“冷血?”万幸眨眨眼,笑了,“知洲哥哥,你可别闹了。咱俩都认识这么些年了,还能不了解对方嘛。你看,我家里那些个人,你不也不待见我二伯娘一家?你家里么……我也不怎么待见你那小后妈一家。一样一样,彼此彼此。”
贺知洲笑的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来,“鬼灵精的。”
他们走后不久,一个大冬天也穿着白色裙子的人从教学楼门口匆匆跑出来,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将贺知书给扶了起来,说道,“贺哥,你、你怎么又?这群丧心病狂的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