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很黑了,如果真的是去追人了,这么晚的天,危险系数会成倍增加。先不说这四周高低不平的地势,再说那货人贩子团体足足有十几个之多,敢光天化日的,在电影大队放电影的时候去偷孩子,可见已经不是第一次下手了。
万幸担心,这些人手里会有枪。
然而她的焦虑自然是不能和陈晓白说的——虽然陈晓白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人,可她在这个时代下,俨然就是一朵温室里长出的花。
这一路走来,她可能经历过的最大的变故就是下乡,然而下乡之后又结识了万中华,之后更是走的坦坦荡荡,一点委屈都没有受过。
没经历过波折,把这种事情告诉陈晓白,只能让她更忧心之外,而别无用处。
万幸有点苦恼的叹了口气,已经到了家门口。
她跳下了车,等着陈晓白开门。
老伯干脆把驴车赶到了院里面,栓到了后院里的一棵枯树上。驴子在原地转了转,老伯又把棚里的干草拿出去不少,给驴垫了垫。
陈晓白几个屋看了一眼,就知道万中华没回来了。
她有些无措的在正堂转了转,好歹知道先把客人给安顿好。
老伯也省心,什么都没要,进了屋之后,用自己的被褥铺好,没一会儿下地关了门,就这么睡去了。
陈晓白这才咬咬唇,去了灶屋去烧火。
她一个人在那,又不放心两个孩子在屋里,加上炕还没烧热,便让万幸和万志高一起进了灶屋,又丢进去了几个红薯,闷在底下闷着。
万幸和万志高排排坐在火炉前面暖手,不多时,万幸突然说道,“娘,烧点红糖姜茶吧,爹回来肯定冷透了,我和小高也想喝。”
陈晓白点点头,从柜子里取出来了点红糖,又切了姜末。
没一会儿,红糖和姜味便充满了不算大的一个灶屋,万幸也终于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
烧开了之后,陈晓白给她和万志高艺人端了一碗,两个人捧着小碗,在边缘不住的吸溜着,有点烫嘴。
瓷碗底部都已经被弄得滚烫,万幸拿不住了,便放在地下打算晾一晾再喝。
冷不丁的,她听见陈晓白问她,说,“宝丫,今天你害怕不?”
“怕?”万幸愣了愣,反问了一句。
然而她这一个字的反问,听在陈晓白耳朵里面,却更像是在说很害怕的意思。
陈晓白抱住了万幸,不断的抚摸着她的头。
也不知是怎的,万幸突然从这个怀抱之中品出了无数不足外人道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