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抱着冲上去的外孙,又看向了慢悠悠走过去的万幸,还没说话,先朝着万幸伸出了手。
陈晓白紧随其后,和二老相拥,还没说话,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掉。
“这就是小宝丫吧?”陈晓白的母亲长相温和,是那种看上去就特别慈祥的模样,包括一边站着的老人,也都是教养很良好的样子。
在当下这个年代,一家人全都能受高等教育,又能有正当工作的,着实不多。
万幸打心眼儿里算是知道自己爹到底有多高攀了。
“姥姥,姥爷!”万幸脆生生的喊了一声,旋即露出了两颗大门牙笑了笑。
两个老人见着孩子哪有不喜欢的,从口袋里一下子就掏出来了不少的大白兔奶糖。
万幸只留了两个解馋,剩下的全都一股脑的塞到了万志高的小兜兜里面去。
万志高乐的找不着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出站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人开始慢慢的往外面走,二老一人带着一个孩子,万中华一路上小心护着陈晓白,也没被人群给挤散开。
就在万幸还在好奇他们要怎么回去的时候,就见路边儿有个贼眉鼠眼,四处躲闪着的男人,骑了一个挺大的三轮车赶来了。
万幸了然,得坐三轮回去。
虽然已经到了七十年代末,可好歹还要再有个几年才能到八零年,出租车自然是不可能在这个关头出现的。
就连小三轮,那都是压榨劳动人民的象征,即便是有人做,也得偷摸着不能让人发现了。
搞得就连万幸也挺心虚,然而看着这路上清一色的马车、驴车和偶尔略过的几辆小轿车,摸了摸鼻子,随遇而安吧。
*
屋里早就已经有二老准备好的饭菜,陈晓白收拾了一下东西进去厨房帮忙,被陈母带到了一边去。
陈母握着陈晓白的手,反反复复的左右看,忍不住泪眼婆娑,说道,“不是早就说请了探亲假,能回家的吗?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陈晓白脸上带了些许的愧色,她看了看门外,从身上拿出了一封信。
随后,她轻声说,“妈,家里发生的事情,我全都写下来了,你得空了看看。这件事情,实在是一言难尽。”
陈母抓着那封信,也没有很着急的看。
虽然已经念过半百,可她的模样看着保养的很好,一看就是没有做过重活的。
陈晓白本身年轻,皮肤也白皙,但毕竟农村风沙大,两个人站在一起,不像是母女,更像是姐妹。
两个女人的手交握到一起,陈母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晒黑了不少,脸都皴了。”
陈晓白忍不住摸了摸脸,说,“哪有这么夸张的……只是这段时间家里太忙,顾不上抹油。娘,孩子爹待我很好。”
陈母又哪能看不出来呢?
女儿虽然生活在农村,可还能有自己的工作,平日里打电话和写的信中,从来没有提过一丁点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