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六才进来就看见这一幕,气得直跳脚:“我说你个死老婆子,千辛万苦才接这么一桶水,咋就叫你一脚给踢洒了?”
顾不上多骂马寡妇,刘老六拎上孩子就要往出走。
泡不了雨水,就直接出去淋淋雨算了!
说来也怪,他抱起来这孩子,还不等走出门口,好似天漏了一样的大雨就直接停下来了。
“咋这么倒霉!这雨下得跟天漏了似的,这要用上的时候倒说停就停了!”
刘老六没好气地把这孩子往马寡妇手里一塞。
“要我说,不灵了就是不灵了,干脆给人得了,”马寡妇老早就不想继续伺候这孩子了,“现在咱家大瓦房盖了、猪也养了,我儿子这眼瞅着对象也处上了,你消消停停等着抱孙子不行?还怕饿着你啊?”
她把妙妙重新锁回下屋,压低声音跟刘老六商量:“说来,你有没有觉着,自打那天这孩子跑出去一宿,就有点邪性!”
“今天就不说了,她跑回来那天,你脑袋磕门框上了,我也把脚崴了。从那天开始,咱家干啥都不顺,你忘了?玻璃杯都无缘无故炸两个了!”
“这孩子以前抽签灵就邪性得很,现在不灵了简直是扫把星!”
刘老六本来隐隐约约有点感觉,叫马寡妇这么一说,心里头也有点怀疑。
刘老六有些心动。
这人啊,总是觉得自己有本事的,哪怕是借来的灵验,时间一长也就真当成是自己的了。
瞅着刘老六有点心动,马寡妇趁热打铁:“之前她灵验的时候咱供着她,现在变成丧门星了你还供着她?我这两天琢磨着,那天她回来咱俩教训完她,你脚也崴了,我也磕门框子上了。以前不让她沾地,现在破了戒了,可不就变成丧门星了?”
马寡妇心里头小算盘打得可足了。
横竖这孩子现在也不灵验了,趁着人还小模样又好送出去就是了,养活个丫头片子,不就是加双筷子的事儿么!
“能送出去吗?”刘老六有点心动了,又担心送不出去,“之前也挺灵验的,随便送出去万一损了我道行……”
马寡妇在心里头暗暗呸了两声,以前就是个收钱哭丧的,最多给人跳过几次大神,这会儿真以为自己有道行了?
“咱找人家送出去还不行?就这个扫把星,没扔到道上不错了!咱不往出说,谁知道她是童子命?”
马寡妇想得挺好,可是真到了找人家的时候,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虽然村里头也年年破除迷信,可是大部分人还是挺在意这些说道的。这小姑娘漂亮得出奇,有那上年岁的老人一看就知道,这可不就是个“童子命”?
且不说这童子命的孩子养不大、对家里头不会有什么助力,就是不谈助力这一层,养猫养狗都还有感情呢,养个孩子结果活不过成年,到时候这心里头咋受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