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里带着没睡醒的混沌沙哑,鼻音很重,不含半点戾气跟不羁。
仿佛是在亲昵的耳语。
陈遇呼吸滞了半拍,不自在地抓抓耳朵,没问怎么是他接的电话:我的记事本丢在网吧了。
江随闭着眼:在我这。
陈遇还没问,他就主动告诉她了:昨晚我回网吧的时候,三思给我的,一会我带去画室。
噢。陈遇说,那挂了。
江随蹭蹭枕头,含糊回应:嗯你家里什么时候做了灌汤包,什么时候给我带点昨晚做梦梦到
没了声音,睡着了。
少年悠长的呼吸声从话筒传入陈遇耳中,她愣了几个瞬息,挂了电话。
上午画室风平浪静。
潘琳琳一切如常,还是老样子,嬉皮笑脸的,话多事多,就是不认真画画。
似乎真的就像她保证的那样,她昨晚没去过网吧,什么都不知道。
潘琳琳不提,陈遇不会问。
本来也没什么,要是一直揪着不放,就成了真的有了什么。
马上就要考试了。
画室里的氛围有一点紧张。
排名跟分画室,都是关于面子跟自尊的事情。
扯闲篇瞎逛的人少了。
只有三五个钉子户,照常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
譬如随哥。
他老人家歌听了一小时,就在画纸上动了几笔,还是在设计自己的名字。
一共三款,各领风骚。
谢三思瞅瞅:随哥,你这写的,我都认不出是你名字了。
要不怎么叫设计。
江随自我感觉良好,他把一条胳膊往背后伸,捉住女孩肩头的小黄毛,扯了一下。
力道不重。
陈遇正在擦几何体的亮灰部分,重画几遍了,烦得很,不想理睬。
但后面的人不是普通人,烦起来没完没了。
她放下橡皮泥转身。
江随示意她看几个签名:怎么样?
陈遇把视线挪上去。
江不像江,随不像随,都抽象化了,不过笔迹非常流畅,行云流水般,估计是一笔写下来的。
整体挥洒自如,很符合他的随性作风。
可以吧。江随说,给你也设计一个。
陈遇果断拒绝:不用了,谢谢。说的什么话,
江随和蔼可亲的微笑:待会设计好了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