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再给我点纸。
陈遇又拽。
刺鼻的机油味挑战着江随的嗅觉,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有一瞬间想找个超市打电话给家里司机,报地点让人来接。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按下去了。
江随捏捏缠着卫生纸的手:多拽点,不够。
陈遇:
算了,全给我吧。江随又说。
那沉重且释然的样子,犹如要去执行一项国家交给他的重任,豁出去这条命为国为民,死得其所。
陈遇看不下去了,她把一大截卫生纸绕了回去。
江随欲要开口,就被女孩打断:闭嘴。
这么凶。
江随压下涌上来的火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陈遇四处看看,捡了一根小树棍,没表情地说道:让开点。
江随脚一抬,人蹲到了旁边,把链条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看出女孩的意图,他把她扯开了。
一边去。江随皱眉,机油垢弄手上,够你受的。
陈遇凉凉道:你再磨叽,天都要亮了。
江随面部一沉:我操,不知好歹是吧,来,你来,来来来。
陈遇拿着树棍,勾住链条,向下一拉。
另一只手隔着点卫生纸,一把抓住后半部分链条,往小飞轮上一搭,卡上。
江随的目光左移,看她把外套袖子撸撸,露出一截细细的手腕,还有那根普通的红绳子。
后面的小轮子好挂,麻烦的是前面的大轮。
江随靠近,在她耳边低着嗓音提醒:齿对一半就行。
陈遇的的手原本很平稳,他一靠近,带着浓烈的少年气,湿热的呼吸也拂过来,她的动作就滞了下。
江随发出模糊鼻音,带着点捉弄的笑意:被机油味熏傻了?
陈遇吸口气定定神,快速将耷拉在下面的链条对上大|轮|盘,摇脚蹬子。
剩下那半也逐步卡了进去。
你试试。陈遇起身。
江随上车,转转脚蹬子,链条很灵活,他将搭在脚蹬子的鞋放下来,撑着地面,手抵在车头上,身体前倾些,凝视女孩沉静的脸。
陈遇有所察觉地抬头,跟他对视。没修好?
江随对女孩勾勾手。
陈遇没给好语气:干嘛?
说着脚步也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