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娘?”二娘娘不由失笑,“她如今才多大,要进宫且得等十年呢。你倒考虑得早,连这个都想好了。”
“未雨绸缪嘛。”
二老爷这算盘打得叮当响,连十年后的事情都考虑到了。但他能把握这些事情,却把握不了另一桩事情。一直看着跟活死人似的钱氏,在回京后的十几天后,身体突然出现了异常。许是长途跋涉伤了元气,钱氏的病情急转直下,一下子就恶化到了濒死的边缘。
陆家一下子乱了套了,请大夫抓药烧香拜佛的,能做的事情几乎都做到了。大太太日夜守在她的床边,心里也不知默念了多少遍“阿弥陀佛”,可最终还是没能把钱氏给念回来。
二月初的某一天晚上,钱氏就这么悄没声息地去了。当时大太太正让丫鬟们打水来,准备给钱氏擦身子。忙乱间也不知是谁手脚不利索,不小心打碎了个茶蛊。大太太是个挺信命的人,当初大年前丈夫突然身故前她也曾失手打翻过杯子。当时这茶蛊在地上一炸开,她心里就咯噔一下,赶紧过去钱氏床边看个究竟。
结果这一看就把她给惊着了。钱氏看着虽像往常一样晕睡着,但整个人似乎像被的走了骨架,显得软绵绵的。大太太忍着心慌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却什么也探不到。她心知不妙,赶紧派人去通知了二太太过来。
二太太当时都快要睡下了,慌乱间披了衣裳就过来了。在仔细查看了一番,确信钱氏已然去了后,两位儿媳妇互相对视了几眼,愣在那里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随后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办丧事要准备的东西一早就备下了,大夫依旧给请来了,不过是看一看走个过场罢了。待得大夫一宣布钱氏走了的消息后,家里各房的丫鬟婆子们便忙活起来了。扯麻布的扯麻木,缝孝服的缝孝服,还有那些个布置灵通点白灯笼的,负责去各家通知消息的,每个人都有一身的事儿要做,简直都顾不得去想钱氏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