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谚听父亲的语气似乎平静了一些,便壮着胆子悄悄抬头扫了他一眼。结果一下子就看见对方瞪着一双眼睛望着自己,吓得他又是一个哆嗦,赶紧又将头低了下去。
他带着几分心虚轻声道:“我本以为那里面的人是楚家四公子楚怀冬,和隔壁陆府的四小姐。”
萧大人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两人有什么瓜葛,不由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是他们?”
“父亲您不知道。这两人表面上看起来一本正经,实则背地里勾勾搭搭不知羞耻。儿子有一回从园子里过,可巧看见那陆四小姐同楚怀冬在那儿嘀嘀咕咕,那四小姐的贴身丫鬟还站在不远处给他们放风。不过那丫鬟有点笨,眼神也不好,没瞧见我。”
“你这话当真?”
“千真万确。”萧谚一下子直起了身子,表情严肃道,“儿子敢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虚言,定叫我不得好死。其实上一回在园子里,明明是那陆四小姐踢了孩儿一脚,可后来不知怎的,二弟竟跳出来说那时候在别处见着了陆小姐,还说那时楚怀冬也在。当时我便怀疑了,二弟与那陆小姐毫无瓜葛,想来必定是受了楚怀冬挑撮,合起伙来撒谎骗父亲呢。”
他一骨脑儿将话说完后,又慢慢把头低了下去,只是不时抬眼皮看父亲脸上的表情。萧大人对刚才那番话显然有自己的理解,当初二儿子跑出来替那个陆宁娘说好话,他心里就有些怀疑。只不过那件事实在不光彩,他也不想追究太多。现在大儿子既提了起来,他就索性将话挑开了:“若那事的真相真如你所说的,那也必定是你有错在先。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吗?必定是见那陆小姐生得貌美,就生了那种龌龊的心思。你不还买通了夫人身边的丫鬟瑞荷,给那陆小姐的丫鬟下药吗?想来那一日你必是想轻薄人家,才会被人踢那一脚,说到底都是你太过无耻之由。当初你与陆家二小姐私底下勾搭,转头又去招惹四小姐。我到底怎么会生出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儿子来!”
萧谚自知理亏,缩着脖子不敢回话。萧大人骂了一通后心里好受多了,他也知道儿子这般风流的性子全是随了自己。只是从前的事情他不想再过多追究,如今搞清楚昨夜之事才是最关键的。
他慢慢坐了下来,依旧沉着嗓子质问儿子道:“先撇开之前的事情不提,昨夜之事你还未说清楚。为何你说以为那竹楼里是楚家老四同陆家四小姐在一块儿,这事儿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下子萧谚更心虚了,他刚才抛出楚怀冬和宁娘是为了自保,好求得父亲的宽恕。可父亲不是傻子,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问个缘由。而自己在他面前哪有什么说谎的本钱,事到如今他也无法再瞒,只得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