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快就剩了二老爷夫妻两个。二太太也不愿意拐弯抹脚,立即便点破道:“芳草这丫头一向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如今年纪也不小了,眼看着她帮过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也得给她找户好人家,断不可叫人给糟蹋了。”
二老爷喝了点酒人就有点轻飘飘,加上最近又是升官又是选秀的好消息太多,心情大为愉悦,也就不跟二太太计较,反倒有些没皮没脸,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咱们陆家可就是户顶顶好的人家。”
二太太听他这么不要脸,气得白他一眼:“我打算过些日子放芳草出去配人。你趁早别打她的主间。你那后宅里不要脸的小妖精还不够多,还想着从我这儿下手?叫儿女们见了没的笑话你。如今琴娘入宫在即,你最好收敛一点,别闹得大家脸上难看。”
“行行行,咱们不说这个。”
“本也不想与你说这个,谁有那功夫同你在这上面耍嘴皮子。”二太太正说着,何妈妈端着茶进来了,她便闭嘴不说了。待得何妈妈走后,二老爷便另寻了一个话题,将这事儿掩了过去:“你方才说琴娘入宫之事,我便想起大房几个孩子的婚事来了。琴娘上头还有个朝哥儿,如今都快二十了,今年秋闱我看中个举人不成问题,咱们也得操点心,替他将婚事给办了。”
一说起大房的人二太太立马就没了精神。可这事儿该办还得办,大老爷没了,大太太既没钱又没本事,这朝哥的婚事可不就落到二房头上来了。二太太想了想便说道:“既如此不如就等他中举之后,好好挑一门。到时候他妹妹在宫里,他自己又是举人,说门象样的亲事不难。只别要求太高,非要娶那什么公侯嫡女便可了。”
“瞧你说的,朝哥岂是那不知进退的孩子。那种人家的女儿,哪是说娶便娶的。再说那样娇养出来的姑娘也不好侍候,要我说倒不如小门小户教出来的姑娘好,知书识趣儿又体贴人,还会操持家里。就好比你一样,不比那娶回来只会花钱不会做事的要强上百倍?”
二太太明知他在那里拿话捧自己,可女人天j□j慕虚荣,被男人尤其是自己的丈夫这么一捧,没几个会不动心。她当即就觉得心内熨帖通身舒坦,再开口时嘴巴就松了一些:“你也别拿话夸我。我这些年做得如何自己心中也有数,总之没什么对不起你们陆家的地方。还是且说回朝哥的婚事吧。他如今没了爹,也没了家财,娶媳妇只怕也不容易。大嫂是拿不出几个钱了,娘那里或许还有一些,但也多不了。咱们也算是他的至亲了,到时候少不得得花点钱了。那倒也没什么,他若是个有出息的,将来娶个好媳妇,咱们脸上也有光。我倒是琢磨着若真成亲了,得替他备个院子才是。从前他跟文哥他们住外院,待娶了媳妇可就不能这般住了。琴娘入了宫她那一间便空了出来,索性不如这样,让婷娘暂时来咱们院里住,把大房那半边院子好好收拾一下,便算给朝哥娶媳妇用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