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娘出嫁的时机确实选得奇怪,也不怪别人不起疑。眼看着就要选秀了,她却急匆匆地嫁了,实在说不过去。如今京城里的高门大户,哪一家不是将女儿藏得严严实实的,连门都不大让出了,就等着选秀之日拿到宫里去惊艳亮相了。那些个人丁单薄的人家还嫌自己女儿太少,巴不得立马收养几个才好。
陆家女儿虽不少,适合进宫的却不多。萍娘再不济也还拿得出手,没理由不让她参选反把她嫁出去了。舅母是个聪明人,一想到这一节肯定连觉都睡不着了,若不把里面的因果弄清楚了,只怕她是不会罢休的。
想到这里,宁娘索性主动开口道:“你可真要庆幸了。那马嬷嬷教规矩极严格,我们姐妹可没少受她折腾。连我那个平日里性子高傲的二姐都被她训得服服帖帖的,在她面前半点差错都不敢有。舅母若真请她进了府,可有你苦头吃了。”
莲娘吓得脸色一变,连连摆手:“哎哟,那我真是走运了。想不到马嬷嬷这般难缠,回头我可得同母亲说说,便是寻着她了,也断不要她进府的。”
说到这里,她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凑了过来,挽着宁娘的手亲热地道:“我真是好久没见姐姐了。上回你二姐成亲我也没去成,你倒给我说说,她那夫婿长什么样,你可见着了?”
说起骆知事的那个儿子,宁娘真想翻白眼。她虽不是外貌协会者,但对男人的外形也有基本的要求。不求人人都跟楚家两兄弟或是朗哥似的,至少也得像文哥武哥那样精精神神的。
那位骆公子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没睡醒似的,走起路来弯着个腰,说他是驼背吧,偶尔也能直起来。可那人总喜欢骺着背,起起路来一步三摇的,像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没精神。再看他那身板儿,个子倒是高,只是过于瘦削,远远望去就像一副排骨在朝你飘来似的,没来由地就让人渗得慌。
想起那一日见到此人时的情景,宁娘不由心中暗叹。萍娘本可以过得比现在好,偏偏自己不争气,把好好的日子过成了这样。
她冲莲娘勉强笑了笑,敷衍道:“远远看了一眼,也没看清楚。二姐他们忙着回广东去,也没在家多留,我们都是女儿家,也不方便追着姐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