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娘愣了一下便明白过来,赶紧拉过那小厮来,重新将竹杆递给他,同时吩咐人道:“你便在这站好,你们几个过来,一个个抱住前面的人的腰。马步扎稳了,千万莫松手。”
湖边湿滑,若只有一个人拉竹杆,很容易被水中的人拉下水去。须得几个人一同用力才行。小厮们一拥而上,照宁娘说的一排站好。湖水里楚怀冬面色沉静,稳稳抓着竹杆不放,另一只手则去推沈涵芝的腰部。
沈涵芝冻得直哆嗦,总算还没完全失去意识,他努力伸出双手,扒着岸沿边的青石。又有几个小厮冲了过来,七手八脚将他从湖水里捞起。
他一出水莲娘便扑了过去,不住叫人脱衣服给他盖上。宁娘见沈涵芝情况尚好,不禁有些担心水里的楚怀冬。这种天气在这样的湖水里多泡一会儿都极危险。她焦急地望着湖中的那个人,完全忘了对方是个陌生男子,自己作为一个女子须与他保持距离。
楚怀冬似乎读出了她眼中的焦急,竟还冲她露出个淡定的笑容。然后他一手抓竹杆,另一只手直接攀上岸沿,两脚在池壁上用力一蹬,整个人便跳了起来,**地出现在宁娘面前。
他从湖水里出来的样子颇为潇洒,但毕竟全身湿透少了几分飘逸。宁娘笑得有些尴尬,正想找人去取外衣来与她披上,舅母徐氏和萧夫人已经得了信匆匆赶了过来。
萧夫人是个大嗓门儿,一见楚怀冬湿成这样,吓得脸色都白了,几乎将两个儿子扔下直接就奔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天爷啊,四公子你怎么湿成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谁将你搞成这样的?”
她拉着楚怀冬说个不停,脸上的关切之色溢于言表,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楚怀冬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宁娘有些无奈地看了旁边的小厮一眼,见他手中正拿着件水亮的鹤氅,便又看了楚怀冬一眼。
楚怀冬心领神会,立马冲萧夫人道:“夫人莫急,此事容易仁慢慢回禀。可否先让我穿上外衣再谈?”说到这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竟还捂鼻打了个喷嚏。
萧夫人立马退后一步,连连点头称是,一把夺过小厮手里的鹤氅要替楚怀冬披。楚怀冬哪里会受这个,轻轻侧身避过,只谢过萧夫人的好意,自己将鹤氅披在了身上。
那一边徐氏也正在查看沈涵芝的情况,一面吩咐人赶紧带两人回屋换衣裳,一面又让人去厨房传话备姜汤,还说要请大夫来替楚四公子把脉。
沈涵芝自然是回了自己的屋子,楚怀冬则被迎到了修哥现在住的房里。他虽全身湿透脸色发白,步履倒还稳健。倒是修哥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像是被吓到了,刚一进屋就向楚怀冬赔不是。
“今日之事,实在是家兄冒犯了楚兄,还望楚兄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