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时光过了便是过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钱氏听了宁娘的话,眼眶又有些发酸,哽着嗓子道:“嗯嗯,你娘有你们两个好孩子,这一世也不算活得冤了。她临走时又给你们姐弟两个留下了那么些陪嫁,将来你与修哥也算是有了依靠了。”
宁娘听她提起陪嫁,倒也来了几分精神。一直到现在她都搞不清楚她母亲的陪嫁到底有多少。她不是爱财之人,只是在这个时代不允许女人出门挣钱。既不给她一条自力更生的路,那她也只能指着那些嫁妆过活了。她也没清高到一分钱也不想要,就算她不要,也得给修哥留着。他可是实实在在的沈家人。
钱氏见她不说话,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在这儿也听说了一些事情儿。你爹与你舅舅也是为了你好,你毕竟还小做买卖还不成。又是个姑娘家,哪里懂这些。那几间当铺先让你父亲替你管着。待你出嫁时再给你当陪嫁。这本是好事一桩,只是你继母这个人你也知道,小门小户的眼皮子浅,这些年兴恒当铺一直由她管着,你娘临终时给了那几间如今也握在她手里。真不知将来还到你手里时,会是怎么一副光景。”
宁娘越听越惊奇,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到了这会儿她若还以为钱氏把她叫过去只是拉家长,那她可真是猪脑子了。钱氏分明就是在告诉她,她母亲留给自己和修哥的那几间当铺,如今都落入了二太太手里。即便将来还回来,也难说会成什么样儿了。
沈家的东西转眼间就姓了陆了,宁娘若是还如从前般冲动,只怕当场就要跳起来了。
可她毕竟已经不是从前的陆宁娘了。钱氏为什么跟她说这些,这很值得令人深思?她即便再不喜欢二太太,可若是宁娘的当铺能归了二太太,将来总是要传给莹娘和朗哥的。莹娘她或许不在乎,朗哥她总还是喜欢的。
一笔不小的财产,与其给自己不怎么喜欢的孙女和完全不认可的孙子,倒不如分一半给自己最钟意的孙子。可她偏偏没有将此事藏起来,而是直接在自己面前点破。这便由不得宁娘多想了。
宁娘依旧细声细气:“母亲自然是比我有经验的。”
“哼,她倒真是有经验。从前她那个家若不是由她这么个精明的女儿操持着,只怕早就撑不下去了。不过这兴恒当铺可是大买卖,不像管个小家那般容易。一年十多万二十多万两的银子进账,不费点心可不行。”
老太太连这也打听清楚了,看来真是有所图了。宁娘也被那几间当铺的年收入吓了一跳。要知道她现在跟着莹娘她们领一样的月例,每月不过十两银子。二太太还算大方了一回,说她先前两年多不在家,一下子就给她补齐了那二十几个月的月例。
就算如此,宁娘现在手里的银子还不到三百两。没想到她竟是个富二代,母亲留给她如此一笔巨大的嫁妆,多得她简直有些承受不了。
难怪这么多人眼热了,任凭谁看着这每年的进项也要心动一番。二太太是早就出手了,那么老太太呢,是不是也想来插一脚?
一年十几万两银子,很够他们陆家风风光光地过日子了。将来若真成了她的陪嫁,那娶她的那户人家也算是发达了。
宁娘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想嫁高门大户基本是不用想了。更何况她也不想嫁进那样的人家。上一辈子她也听了不少豪门灰姑娘的轶事,初嫁时风光无限,真正走到最后的又有几人?这时代不流行离婚,到最后夫妻情淡,只怕丈夫得纳满院子的通房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