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二老爷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大哥,但听妻子这般说他,心里还是不悦。
陆家大老爷虽与二老爷一母同胞,性子却是南辕北辙。他因是家中的长子,自小受尽万千宠爱。尤其是母亲钱氏,将他看得如珠似宝,宠出了一身的坏毛病。
大老爷自小念书便不行,不比二老爷天资聪颖。请了一溜儿的好先生来教导他,最后考了十年,勉强中了个同进士。靠着陆老太爷原先在朝中的人脉,给他在太常寺谋了个典簿的职位。
没成想老太爷前脚刚走,大老爷后脚便惹了事。不知怎的竟卷进了一场人命官司里。虽则不是他杀了人,可这官到底是做不成了。不仅做不成,还差点让人下了大狱。
彼时大老爷已与二老爷分了家,他自己的那份家财散得一干二净,总算是免了牢狱之灾。后来又查实大老爷与此事其实并无大干系,才算彻底免了他的罪责。
经此一创后大老爷也算老实了不少,消停了几年后由二老爷帮他谋划,寻了个从九品的大使差事。只是从九品的官实在不入流,老太太钱氏也并不满意。
因大老爷一家远在山东,二老爷一向与他没什么书信往来。没成想日子才太平了不过一两年,大老爷竟为了个粉头把命都丧了。
二老爷越想越觉得心烦,望着外头来来回的丫鬟,长叹一声道:“也不知母亲如今怎样了。”
二太太没接话茬,却在二老爷身后露出一脸不屑的笑容。说起她这个婆婆,二太太算是见识到人心到底能偏成什么样了。
若二老爷是个庶出倒也算了,同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一个当珍宝似的供着,一个却是可有可无。从前二老爷官做得大,老太太一向是与他们同住。虽则人在这里,心却总系在大儿子一家身上。拿自己的私房贴大房这便不说了,当年分家的时候也是拼了老脸不要,为大房谋得了几乎八成的家业。
可谋得多败得也快,大老爷做官的本事没有,花钱的本事却不少,没几年功夫这点家业就被败去了一半。后来又出了那档子事儿,等到去山东赴任时,连路费都是花的大太太的陪嫁。
二太太每每与孙妈妈谈起这位大伯,总是一脸的看不起,连带着也不待见老太太。二老爷本就对母亲偏心有所不满,加上妻子从旁挑拨,对母亲也就存了些怨气。
两年前宁娘离家后不久,老太太因着一点小事与儿子媳妇置气,一怒之下竟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去了山东投靠大儿子。
这件事令二老爷觉得十分没脸,对母亲的怨恨也随之加重,两年来几乎与大房断了联系。如今再次见面,大哥却已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