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一听每年有这么多银子,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想不到这兴恒当铺这般兴盛。”
“你不知道,咱们大晋开国也不过几十年,前朝留下了不少败家子儿。那些少爷小姐们吃惯了好的用惯了好的,父亲一遭殃,竟是连谋生的手段都没有了。没有钱,自然活不下去,只能想着法子变卖家里的宝贝了。要不然这兴恒当铺也不会发得这般快。”
兴恒当铺就是从那个时候发起来的,先是陆陆续续收进来不少好东西,价钱给的都极低,且十有□是死当,再不会有人来赎。再以不错的价钱卖给新晋的权贵。
靠着这一转手二转手的,眼见着规模便大了起来。先是在苏浙开了好几家分店,后来又发展到京城、北面,传到宁娘这一代时,全国已有不下二十家分店。
“那太太准备怎么办,如今四小姐回来了……”
“再等几年吧,她毕竟还小,当初与沈家便已说好,她出嫁前这嫁妆由陆家替她管着。这几年她还插不进手。”
“可她出嫁时总要还给她呀。”这么一块肥肉还要吐出去,孙妈妈都替二太太心疼。
“自然是要还给她的。这沈佩宜年纪不大倒是精明,还与老爷立下了契约书,若是宁娘没了,这产业便要转到修哥名下,若是修哥也没了,这产业便要归还沈家。他这是为他们姐弟留了后路了,用这一招制着我,生怕我要对他们做什么。”
孙妈妈不言语了,沈佩宜的担忧并非全不道理,若不是拿这么一笔庞大的产业拘束着二太太,宁娘和修哥能活几天可真不好说。
“还给她倒也不怕,这几年我也赚了不少。我唯一不放心的是,将来这产业到了她手上,这账目可是说不清了。她那么聪明,能看不出这里面的问题?”二太太的手里一向有两本账,一本是内账,详细记录了几间当铺每年的银两进出。另一本则是用来糊弄宁娘的,她每年都让人把账做平,只留一两千两的进项。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里面的猫腻。就算宁娘真是蠢笨如猪,她一接手那几间当铺,一年下来也就全明白了。去年才赚一两千,今年便赚十多万,傻子都能想明白。
“太太是怕宁娘知道了,来与您闹?”
“照她从前的性子,我倒真有些怕。如今我倒是不怕了。”二太太禁不住冷笑起来,“都说修哥来了对我们正院不利,我看倒也未必。为了修哥,她迟早得求到我门上。修哥是嫡是庶,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孙妈妈试探着问道:“您想把修哥写在自己名下?”修哥比朗哥大了几个月,这一旦写在二太太名下,二房的子嗣格局可就完全变了。